厨房,住所,茅厕,练武的场地,皆叫余清想起往日的许多回忆。他不知自己推动这宗门离散到底是对是错,而他若不强逼,便不会得到清绝剑,更不会反思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在他的心已经不那么坚硬如铁时,后路的断绝,只让他的前路更加迷茫。
起点在这大门,终点倒也回到了这大门,余清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盏点燃的油灯,从上这座山开始,他不曾与痴儿有过一句交流,到这时却也是不需要了。他先将油灯送了过去,又将背负的悲曲剑解下交到痴儿手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痴儿将油灯放下,借着那微弱的光细细观视着悲曲剑,他看得沉迷,看得陶醉,却不忍心握住那剑柄将剑拔出来,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感到握住那剑柄就要背负起很多东西似的。
痴儿捧着悲曲剑,端着油灯,跑到练武的场地去,将油灯挨着悲曲剑放好,练习着荆水易所传的剑法,像是故意给那悲曲剑看自己练剑似的。荆水易的剑法内容算不上很多,痴儿很快练完,无人指点,他进步空间也是有限。就像他之前跟随余清游览此处,许多的庭院里比余清走过的荒废的更久,所以在这里他能活动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但他的剑道之路,却不只限于荆水易那一套剑法。观剑决之人,大多都不会对比试之人交手时的招式套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观视,即便他们会这么做,也确实学不到什么东西。在痴儿的心中,却是也讲不清谁家比之谁家剑招优胜在何处,欠缺在何处,他只会舞起那戟头,摹出剑决时各方青年豪杰剑法,没人能见到他对那几家的剑法已经熟悉到了这般地步,也没人知道他会从这几套剑法中得到多大的收获。痴儿从头到尾将各家剑法挨个练习一遍,他并不知足,再试一遍,用的时间照比上一次已经短了许多,第三遍练过,已如同当事人亲身的演练,往后第四遍第五遍,用的时间竟还能继续压缩,而那剑法的模样,也已渐渐面目全非了......
......
衍天京的尸山已经开始散发出尸臭了,黑压压一片河流一样流动在上面的是各种食腐的鸟类与虫子。祸起灾站在这尸山旁,长袖一挥,宝座便出现在他身边,他看似很惬意地坐在上面,眼神毫无波动地观摩着这座尸山。
一团妖气凭空浮现在宝座周围,一个男性从那团妖气中走出,对这祸起灾恭敬称呼道:“将军!”
“谪荃?”祸起灾并未回头去看他,“要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谪荃却反问道:“以将军宝座所控之妖奴为眼线,仍无法发现余清兄弟的行踪吗?”
祸起灾摇了摇头,谪荃也露出了难色,“毕竟妖奴与众位同志都是不会伤害他的,人类该也不会与余清兄弟为敌,那么属下先告退了,这件事我会着力处理的。”
“慢着!”祸起灾说,“你来看一看,这尸山,让你有什么感想?”
谪荃看了看说:“一场杀戮,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杀戮。这该是何人所为?”
祸起灾闭上双眼回忆着妖奴们眼中所见的景象,说:“当日剑决,我虽然竭尽全力,却还有几名人类强者不受宝座影响。我便对妖奴向这几人下了格杀令,于是正如你眼前所见——众妖奴变成了这一座山。我依稀只能看见两个人影,两名绝顶的剑客,几乎构成这座山的每一个妖奴都近了他们的身,却没一个能让我见到这两人清晰的面容。”
谪荃笑了,“但将军心里还是清楚,他们并不足成为我们的威胁。”
“准确说,是他们不会与我们冲突,我们只为了在人界立足,而征服的事情,就要等妖皇的兵马到来了。”祸起灾说:“本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们耽搁了二十年,好在二十年对我们来说并不算长,有一些打算睡觉的家伙就得等二十年才能合上眼。”
谪荃问道:“我们如何才算是立足了呢?”
“等这天下大乱,一股力量分散成众多彼此相争的小势力,我们便可稳稳地拥有一块土地了,一块大陆中心,最为征服之起点最具意义的土地。”
谪荃说:“那或许我们现在就要做一个决定了。到底是驻守已经尽归囊中的中州,还是发兵摧毁掉旭宁府的势力。”
“哦?”
“一来,我们派去对盛平王朝皇帝下手的非是自己这边的心腹。二来,仅仅让一个皇帝倒下是远远不够的,皇室其他成员皆可宣布自己登基称帝,这王朝便没有分裂的理由。前些日子我查探到旭宁府的亲王已经统合了一府境内所有的军队,他极有可能在近几日内宣布登基。如若让他成功坐上皇位,我们的计划就又要被拖延了。”
祸起灾说:“准备去攻打他们吧!现在我们并没有能力来驻守此处。”
“将军何出此言?中州三城被炼化成妖奴之人何止千万之数?他们尽数等候在这衍天京外围,皆可怀有不二忠心,为将军效力。”
“但你可知——为维持宝座与他们之间的联系,我需要付出多少力量吗?”祸起灾叹气道:“本来在凤裕山,百十数妖奴耗费我的力量可忽略不计,但这几日来,我付出的力量与耗费的心神已经叫我力不从心了。”
“别怕,你很快就没有这项顾虑了!”女子的语声传来,竟是自那尸山之上。妖将与谪荃一齐抬头望去,只见齐殃正面对着他们,缓步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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