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至诚一愣,不知怎么回答,但他感觉得出来,江伯父想必很爱护女儿,就像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有好对象。同时他心中也做了个决定,他不能让他的公主掉眼泪,他有义务保护她纯真善良的心。
江逸洁眼角酸酸的,老爸说这种话真讨厌,害她都快哭起来了。不过这可是第一次约会,就算注定以后要哭,也还不用这么早吧?于是她拉住傅至诚的手往外走。“我们先走了!”
“慢走~~记得给我买土产回来,淡水阿给、新竹米粉、台中太阳饼,还有屏东的椰子水啊!”江逸达不忘继续搞笑,冲淡些许迷离气氛。
两人坐进车内,车子缓缓前行,十分钟内毫无对话,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就是不断往前开。
江逸洁瞄了车内几眼,立刻判断这是台百万名车,果然他是个黄金单身汉,但这并没有带给她好心情,如果是台国产中古车,她还可能会放松些。唉,对象条件太好也是种压力,做人可真难。
刚才一见面,傅至诚就浑身一阵颤抖,现在和她独处在车内,他的眼睛更不知该看哪儿好,瞧她穿着低胸小可爱、亮片短外套、格纹迷你裙和厚底高跟鞋,完全就是要谋杀男人的理智,而他仅剩的理智不多,情况变得很危险,太危险。
“你……你皮肤真好。”他想赞美她,却言不由衷。
“因为常吃豆花的关系吧!”她耸耸肩,仍想着老爸刚才那句话,讨厌,她也不想老是在情路上伤痕累累,但谁能告诉她,该怎么辨认一个好男人呢?
他点个头,继续找话题:“呃……你平常都这种打扮吗?”
“这种打扮?什么意思?”她心中警铃大作,要是他敢嫌弃她的审美观,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这么的……这么的危险……”他想不出更适当形容词,舌头几乎打结。
“哈哈~~”她爆笑出声,因为他脸红了,超可爱的啦!她再次确认,他是个纯情贵公子,不知以前怎么会没被污染过,居然还有种少年人的腼腆,多么稀有而珍贵。
仔细瞧瞧他的打扮,跟她以前交过的四任男友都不一样,在他身上看不到花衬衫、打褶裤、凉鞋或金项炼,反而是白衬衫、牛仔裤和亚麻外套,还有一顶灰色贝雷帽,口袋挂着一副名牌墨镜。
他看起来很舒适、很帅气,但是把他们放在一起,似乎就是有哪里怪怪的?她也说不上来。
她提出一个最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在美国长大的?”
回到台湾后,他经常回答这问题,立刻流利道:“嗯:我爸妈结婚后就移民到旧金山,我跟我妹都是在美国出生、长大,不过我爸在台湾做生意,常要往来两地,后来我妹在台北开精品店,我刚好也被公司派来工作,我妈一个人太寂寞,就跟着回来了。”
“喔~~这样啊。”他们家听起来就是有钱人,她却没有钓到凯子的*,反而觉得他们来自不同世界,意外交会也很难停留太久。怪了,怎么心情起伏这么大?就像搭上铁达尼号,已有预感要沉船,所以要抓住仅剩的美好……靠腰咧,这种感伤一点都不适合她。
她陷入沉默,他则继续发问:“对了,你家只有你爸和你弟?我好像没看到伯母。”
“我妈六年前过世了,肝癌。”
她的母亲一辈子辛勤工作,没机会享福,临走前只担心他们姊弟俩,要他们保证绝对不可以学坏。当年十六岁的弟弟差点没加入飙车族,而十七岁的她原本想办休学,就因母亲这句话,她继续念下去,直到五专毕业,虽然这学历也不算什么,至少是她对母亲的承诺。
“orry……”他很难想象那是多么痛苦的事,虽然*对他有点过度关怀,但若哪天少了她的声音,他一定会非常失落。
他的遗憾却传不进她耳中,只让她产生反感。“不要老说英文好不好?我根本听不懂。”
“抱歉,我有时脑筋转不过来,一急就说出英文,以后我会注意的,也请你随时提醒我。”他很清楚自己这毛病,有些同事都不太敢跟他说话,就怕要比手划脚。
他直率的道歉让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想想其实也不能怪他,一个从小在英文环境中长大的人,可能思考的方式都是用英文,怎能要求他在短时间内改变?也许是她没信心,总觉得随时会有个导火线,引发他们看清彼此不适合。
但问题是,她为何言行矛盾,一大早就起来打扮自己?女人的心思呀,连她都觉得太难猜。
“那……”她犹豫了一下才问:“今天我们要去哪里?”
“我在餐厅订了位子,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去看歌剧,晚上到一家五星级饭店,一边吃饭一边听乐队演奏,还可以跳舞,你觉得如何?”
他想了一整晚才敲定行程,台湾的娱乐活动他不是很懂,上网查了许多资料,希望让他的女伴满意。毕竟男人的自尊要件之一,就是看到女人因他而微笑。
谁知他的女伴却深深皱起眉头。“歌剧?也是讲英文的吗?”
她只看过歌仔戏和布袋戏,从来没看过歌剧,还有他说什么五星级饭店、乐队演奏的,难不成要跳华尔滋还是国标舞?叫她跳钢管舞可能还简单些。
“放心,有字幕的。”他立刻保证。
“你都玩这么有气质的喔?”距离越来越远,他就在她眼前,却显得遥不可及,即使她可以叫他阿诚,但其实他还是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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