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只感到,纪凛虽仍是模范生,但却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也许是她想太多了吧。
后来,她有次在街上碰见了纪凛和他的朋友。
除纪凛外,一个个染发染得五颜六色。一件原本整齐拘谨的制服不知被他们穿成怎么个胡闹样子,白衬衣都曳出来。
已是傍晚,还留连在小公园吞云吐雾。
纪文当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过去拍了拍纪凛的肩,小脸透着早熟的认真和担忧」
纪凛没答,一吸手中的香烟,口中吐出丝缕灰烟,都随着秋风吹到纪文脸上,呛得她咳个不停。
「喂,凛哥,这妞是你妹子吗?啧,还以为你妹子铁定是个大美人呢,谁知长成这副样子。该不会是你妈出去勾人了吧?」一个染黄棕头发的少年道,引得其馀几人不停怪笑。
额前垂下的刘海把他们的眼遮去近一半,纪文看着,彷佛见到几个没有面孔的幽灵在嘲笑自己。
其中一人露着被尼古丁熏得焦黄的牙,把手伸向纪文的脸:「看真点,也不是太差吧,那双凤眼也挺有x格的…」
纪文觉得那人的手比垃圾还要脏,厌恶地把他的手拍开,惊慌地退后几步。
她看向纪凛,无言地向他求救。他笑了-笑得那么温柔,一如她所认识的他。
「谁叫你过来的。也不对镜照一照你那副尊容,把我的面子都丢光了。」
纪文一愕。那熟悉的声音、笑容,吐出的话竟是那么锥心。
她…听错了吧,嗯,一定是…
「喂,还不快滚!」纪凛不耐,把手上未熄的烟蒂丢向纪文。
那火星、烟屑,为纪文带来的,不是热炽,却是冰寒。
捏出血的红花-18(往事)虐
自那次纪文仓皇而逃后,她就不太敢跟纪凛说话了。
有好几次,她曾想告诉伯父有关纪凛的事,可话到了唇边,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纪翔宇只得纪凛一个儿子,且向来聪慧过人,自然对他抱有较大期望,要是让伯父知道纪凛交上损友,怕是气死他吧。
老实说,伯父向来也待她不薄,纪文也委实狠不下来这样打击他。
而且,纪凛那天淡然戏谑、无情之极的语气、神态,刻在纪文脑中,过于深刻了…
可纵使她有多怕纪凛,也得维持平常的关系的。
在家中,纪凛还是很称职地扮演着乖儿子、好堂兄的角色,也仍会应父亲的话,教教纪文功课。
起初,纪文真有那么一刻认为当天她所看到的他,仅是错觉。
不过,纪凛有时不自觉露出的-棕黑色眸子中的冰冷、不耐,就那么一瞬,已叫纪文的心凉了半截。
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当成从未发生。
无人能挽回。
可是,纪文心中暗暗期待的一天,果真来了-纪凛回复成原来的他了。
那年,纪文将近十四岁,纪凛已十六岁。
「小文,我以前确曾对你做过一些很坏的事。虽然事到如今才说,好像迟了一点,但是…」
「对不起。」
纪凛那天亲切地搭住她的肩,这样跟她轻声说。
纪文可真有点受宠若惊。
那时,她也有颇长时间没跟纪凛真心说过几句话。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纪凛轻轻推开纪文,垂下眼,掩不住的失望。
也许是那语意过于忧郁、低柔,也许是纪凛眼内的那汪棕黑太会勾人心…
说起上来,纪文至今也想不出,自己为何会相信纪凛。
「我已忘了那件事了。」纪文犹豫了一会,这样说着。
纪凛自信地微笑,把她轻盈的身子拥着,在她额上轻吻一下。
她的心悸动了,噗咚噗咚的,不知不觉地加快,小脸也冒起一抹瑰红。
很温暖,很让人着迷的一分温柔…
却也是她最后一次所得到的温柔。
纪文不明白,自己过去何以会愚昧至此。
傻傻的相信了纪凛。
傻傻的黏着他。
傻傻的答应了那个比死更难受的约会。「小文,我真糊涂,把一分重要的作业留在家了。你可以拿来学校给我吗?我赶着交呢!」
「但是,天也快黑了…」
「不可以吗?那…就算了…」
纪文还记得当时那声低沉叹息,她那时心中某处,像是被触到了似的。
「不是。我可以拿过去的,凛哥。」
拿着一分作业,急忙出门,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提电话。
已是冬季,仅七时左右,天便几乎全黑了。墨黑的夜空中,仅有一轮半缺的月和几颗暗淡微弱的星子。
银白圣洁的光辉,把月周围的墨变得更光了一点,甚至有点刺眼。一股莫名的感叹在纪文心中生出。
她走到街的转角位,依着习惯,拐弯走入小巷,打算抄小路过去。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抓住她的臂,以几乎把她的手腕捏碎的劲力,将她扯到暗角处。
「我们等了你很久啊,小文…」
混着烟臭的口气喷向她。
纪文一阵恶心。
有点熟悉的怪笑声又响起了。
纪文突然觉得自己掉进冰窖中。
捏出血的红花-19(往事)虐!
纪文急喘一口气,心脏无法停止地剧烈跳动,像是要把她的x口击碎。
y暗的小巷中,只有一两盏破落的昏黄街灯,忽明忽灭,几只蛾扑向灯光,如鬼魅。
她只看见围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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