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早就不想上班了。天天坐在酒吧里多舒服。”
“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生存压力挺大的,工作也难找,我不同意你辞职。什么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哦,这件事商量了再说了。你到底见不见他们啊?”
我也在考虑,这很为难,但鱼儿一意孤行令我也想不到办法,其实内心里我已经放弃了开酒吧的想法了,但也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何况还有李凡……,我一咬牙,便说:“见就见吧,但得说清楚,可不是谈恋爱,是谈工作。”
鱼儿听起来很高兴,便约定在明天晚上。地点是她家里。放下电话我不得不郁闷鱼儿的草率,既然她考虑不周全。我已经可以趁这个时候打消她的开酒吧的想法了。第二天傍晚我穿戴整齐地出门打的,然后约好在江边一个地方等着她。到那里时,她已经兴高采烈地在等着我了,看那样子,我真不知道会怎样……那个小区因为鱼儿的原因,送她回来过几次,但我从来没有走进去过。现在,我和鱼儿并排走在一起,往那里走去,我明知道这是一个深渊,但不得不这样。
我之所以说这是个深渊是有道理的。你想想,既然我连一家公司都不愿意接受我的脸,她妈妈会接受么?我很了解她们这一辈四五十岁女人的想法,不光如此,还有她们言语的刻薄,可以把你全身剥得连皮肤渣子都不剩。甚至想来她妈妈很可能认为我和她女儿在谈朋友,要像貌没像貌,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有钱,除了那张纸质的、经不起一根火柴就可以化为灰烬的、甚至有可能是假的文凭。但其他几样可没有这么简单,都是实实在在的不可消灭的证据。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强烈火力的攻击准备,这也许是鱼儿愿意放弃的唯一途径了。
但她看起来好像那么高兴,脸上满是笑,而且催促我走快些。在她家楼底下的时候,我站住,点着了一支烟,说:“让我抽一支烟。”
“你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相亲!”
“正因为不是相亲我才紧张。”我笑着她说,然后把一口烟吁得老远。
“好吧,你镇定一下也可以。其实我爸妈他们挺好的。”
我想当然是好,因为你是他们的女儿,而我却是一个外来者,在他们眼中是有可能把她带走的外来者,这种敌意是必不可少的。另外还有我上面所说的那些原因。这才是重点。
抽完烟,我把p股一拍,说:“走吧。”
鱼儿敲着门,门很快就打开了。我礼貌地望着地上,换了双认为还算合脚的拖鞋。然后鱼儿就把我带到她家的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去倒了一杯茶过来。她爸妈也就坐在旁边,有些怪异地看着我,我任由他们打量着,眼睛只看着电视。
她妈妈问:“你叫张寞是吗?”
我点了点头。
“现在没有工作?”
我也点了点头。
她妈妈哦了一声,音拖得有些长,好像在暗示着什么。看来鱼儿早就把我的一些事情告诉他们了,这让我省心了不少。
“那你准备怎么样搞法呢?开酒吧的事。”
我求助似地看了看鱼儿,因为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好回答,因为我和她甚至连口径都没有统一。鱼儿说:“找别个要转的接手就行了,你问那多搞么事?”
她妈妈拍了一下鱼儿的手臂,说:“鬼话,你要我出钱我不问清楚?要是上当受骗了么样办?”
我知道她说这话是有所指。鱼儿说:“怎么会呢?上哪个的当受哪个的骗?你这样说别个不好想的。”
“你晓得么事咧?只有骗你的人不好想,没骗你的哪个不好想?现在外头坏人又多,随么事要多长个心眼的。”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有么事你接倒问,心里烦!”
“你个鬼丫头烦么事烦的?我经历的事总比你多些吧?”
她爸爸在旁c一句嘴,对鱼儿说:“你总是没大没小的,又和你老娘两个犟。”
我一听,胜负已定,答案已知,也不好继续打扰。站起身便说:“你们慢些忙,我有事先走的,我还有点急事要办。”
鱼儿说:“你现在哪里有急事?你没有对我说呢。”
我一笑,说:“也不用随么事都跟你打报告吧?”
鱼儿看了她爸妈,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好送我出门。下楼后,我对她说:“你现在该安心了吧,我说过是不可能的,你不信。”
“谁说没可能?”鱼儿看着我说:“晚上回去我再和他们商量,你不知道我耍赖的本事吧?”
“这跟耍赖无关的,这是原则问题,你爸妈的原则。”
“你回去等我消息好了,你不会生气吧?我爸妈对别人都是这样子的。我看着都习惯了。”
“我怎么会生气?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不太好办。”我安慰她说:“你和他们说话也要注意,不要太任性了,虽然是你父母,但你长大了也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的,你就等我消息吧。”
我答应她,坐了车就回到家里,去她家这件事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只是刚回到家里没多久,但接到了鱼儿的电话,电话里她竟然哭了起来。
我稳了稳情绪,笑着说:“有什么好哭的,这大了,哭起来不怕羞啊?不给你钱就算了,你是家里的独女,以后总归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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