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笑笑没说话。
车窗半敞着, 湿润的海风迎面而来, 带着深夜里独特的凉意。
泗海湾到了。
萧姝按了下计价器,默默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开了灯, 看了眼后座的男人, 淡淡地说:“三十五块。”
男人递钱给她时,下意识地盯着她的右手,手指柔嫩纤长, 指甲泛着微微的粉,那枚戒指不见了。
昏黄的灯影下,他眼中的那片暗沉之色, 顿时一扫而空。
“附近有家餐厅不错, 赏脸一起吃个夜宵?”他笑得温文尔雅,语气很是温和。
萧姝眉梢微挑,唇角弯了弯,“先生, 您搭讪的套路也太老了吧!”
男人掩下眼底的失望,尴尬地牵了下嘴角,“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傅嘉遇啊!以前在十二中, 我们一个班的。”
萧姝皱着眉,努力想了会儿, 终于从模糊的遥远记忆中, 检索出这个名字。
仿佛一盆冰水临头泼下, 心底丝丝儿地发寒, 她脸上的浅笑消失了。
傅嘉遇,当年十二中的校草,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也是原主的暗恋对象。当初在同桌的怂恿下,原主偷偷给这位高岭之花写了封情书,结果竟被人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恶作剧地在广播中念了出来,而这封情书出自她手的流言也散播出去,原主很快遭到傅嘉遇迷妹们的围攻。面对无休无止的校园凌霸,原主最后被迫休了学。
虽隔了将近十年的光阴,记忆早已残破不堪,可乍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却本能地僵住了,当年那些恐惧难堪,如经年暗藏的淤泥,再度浮上了海岸。
“记得。”萧姝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半分故交重逢的喜悦。
气氛又冷了下来。
她坐在驾驶座上,盯着车前窗,完全没有再搭话的意思。傅嘉遇只好下了车,迟疑了下,俯身问道:“你手机号码多少?下次同学聚会叫你。”
萧姝目不斜视,压根不理他。
眼看车就要启动,傅嘉遇立刻塞了张名片给她,不死心地说:“这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你随时可以打给我。”
突突的发动声响起,出租车飞驰而出,透过后视镜,萧姝看到那道高瘦的身影,在路边伫立了许久,轮廓渐渐化为路灯下的一个小黑点,她冷笑了下,随手将名片丢出了车窗。
海风呼啸,将那名片不知卷到了何处。
收了工,回家一顿昏天暗地的睡,直到正午,才被客厅里的饭菜香气唤醒。
“起来吃饭了。”萧红棉进来叫她,面上容光焕发,嘴角翘得合不拢。
一出卧室,萧姝惺忪的眼眸,霎时冷了下来。
文峰坐在餐桌边,笑得斯斯文文,一口一个萧阿姨,语气甭提多亲热了。
“你来做什么?”萧姝冷冰冰地质问。
萧红棉顿时不爽了,掐了下萧姝,板着脸训斥她:“你睡糊涂了?一家人吃顿饭咋的了?我巴不得小文天天来咱家吃饭呢!”
望着文峰时,立刻变了张和蔼脸孔,笑吟吟地说:“这丫头嘴笨,小文你可别见怪,阿姨知道你今天来吃饭,今儿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新鲜鱼肉,特地做给你吃。”
说话时,萧红棉夹了块到文峰碗里,“来,阿姨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个,多吃点儿! 又细细地看着文峰,关切地问:“怎么最近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不是阿姨唠叨,年轻人事业为重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可别太拼了!”
文峰脸不红心不跳,呵呵地陪笑,“阿姨您说的对,最近项目催得紧,加了几天班,这不好容易空下来,赶紧来您这儿改善改善伙食。” 然后低头吃了口鱼,马屁拍得溜溜的,“阿姨,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鱼就是您做的,您这手艺开馆子都行!”
听了这番吹捧,萧红棉顿觉浑身上下每处毛孔都舒坦了,两眼放光地看着文峰,只恨这男人不是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
萧姝径直进厨房,取了把雪亮的菜刀,往桌上重重一掼,睨了眼文峰,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自己滚,还是等我拿刀送你?”
萧红棉和文峰瞬间呆住,手中的筷子都捏不稳了。
“你又发什么疯?赶紧把菜刀给我收了,向小文赔罪!”萧红棉故作强硬,说出的话却没什么底气。
“你给我闭嘴!”萧姝冷冷地扫了眼萧红棉,刀锋一横,抵着文峰的脖颈,厉声命令道:“说吧!今天过来做什么?”
“取...取照片。”文峰吓得直打哆嗦,身上那股圆滑机灵劲儿消失了。
“取照片呀?”萧姝拖长了尾音,手腕微动抵得更紧,一笑:“昨晚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吧!”
文峰磕磕巴巴地说完,萧姝才收了刀,斜瞟一眼呆若木鸡的萧红棉,语气里满是嘲弄,“这就是您眼中的绝世好女婿!”
萧红棉看看文峰,又看看萧姝,目中流露出可惜,小声地说:“说不定还能治呢?男人和女人结婚,才是天经地义。”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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