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逐客令,“你走吧,回去换身衣服。”
席牧瞅着篮子里的小儿,有些不舍,低声说:“我再看看,再看会儿就走。”
渐青无语,又不是不能回来看了。她动手推搡他,“你这个模样,他醒来见了,准会被吓哭。你希望父子俩第一次见面是这样不愉快的么?”
席牧一默,她说的确然有理。“好吧,我听你的。”
两人走出厢房,踏出大门。外面春光灿烂,风中夹杂着花的清香拂面而来,令人身心舒爽。
“回去后,找太医帮你看看脸上的伤吧,不要留疤。”渐青淡淡地说。
席牧对脸上伤痕不以为意,“我一个男人,不在意脸面,除不除疤,没什么大不同。”他说着,嘴角扬起,星眸浮现笑意,“不过,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关心。”
“我关心的是王室的形象。作为驸马,仪容不该有损。如果你还想做驸马,那就去把脸弄好了再说。”摞下话,她转身去了御书房,叫来礼部商议大婚事宜。
席牧看着她的背影,微笑起来。抬手摸了摸脸上纵横交错的刀伤。这些仿佛是为北梁一战作印证,证明他曾经历了怎样的危险。
若不是阮峰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刻,替他挨了一剑,恐怕他已命丧梁地了。
当战况一路下跌,屡战屡败时,虞军失了军心,一个动辄便是死伤无数。还有靖国的六万将士,更是丧了胆,想要退兵逃离。
若不是副将冒死前来,献上渐青临行时转交与他的锦囊妙计,最后偷渡澜江,才取得险胜。
所以,脸上的伤痕,不是紧要的事。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平安回来,回来实现心愿,与她成亲。
但她都发话了,要当英俊光彩的驸马,万不能损了仪容,影响王室的形象。那么……他只能从命照做了。
他踏入太医院,便见胡太医迎面而来。看见他,倒叫席牧想起一桩事来。
“胡太医,上回交代你配制幻魂香的解药,现今可研制出来了?”
胡太医一听,拍了自己的后脑勺,哎呀一声,“早制好啦。您不提,我都快忘记了。我现在就去为您取来。”
须臾,胡太医取来一个红盒子,打开给席牧一瞧,红绸布里面,安放了一枚粉圆的,散发着光泽,如同珍珠的丸子。
“这枚药丸,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单是药材的成分,就十分难寻。而那药汁,足足熬了五天五夜,再研制成粒……席将军啊,您只需把它磨成粉,冲水服用即可。”
席牧小心接过,放入衣襟中。然后向他致谢,“对了,你可曾把解药一事告诉公主?”
“没有。”
席牧暗松口气,叮嘱道:“幻魂香配制出解药,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公主。”
胡太医愕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应下了。“席将军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嗯……给我一些祛疤愈肤的膏药吧。”
胡太医眯眼瞅了瞅他脸上的伤痕,顿时了然于心。返身去药柜里找出两瓶油膏双手奉上,笑眯眯地说道:“这是王室御用的宝苓膏,睡前涂抹一次,保管半个月后,将军便恢复原来的英俊潇洒!”
席牧笑着谢过。内里暗忖,也不知道婚期是什么时候,不知这半个月是否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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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定下婚事,作为准驸马的席牧,还是不能入住王宫。
他毕竟是外臣。是以,渐青在宫城外给他买了一座府邸。
席牧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青色的床帐发呆。解药他刚刚吃下了,然而静候了两刻钟,却还没发挥作用。
他不禁想,这胡太医不会是配不出解药,又怕他责问,所以作假糊弄他罢?
念头刚闪过,脑后忽然间一疼。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泛起了重影,他猜这大概是药效发作,不由安下心来,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岐城酒楼的那个晚上,月朗风清。浴后的美人长发半挽,眼中含着迷离雾气,着一身纤薄的白裙,靠在他肩头的时候,他抬手,触摸到她柔若无骨的腰身,只觉浑身发烫,热血沸腾。
他很想将她按在地上狠狠□□,可是他身不由己,他如木偶一般,被人操控着。而能操控他的人,便是眼前女子。
她没有发话,他就不敢乱动,身上躁意难耐,他忍得很是辛苦。
终于,她红唇落到他耳边,轻声说:“抱我到床上去吧。”
他长松口气,立刻抱起她行往床榻……她极为主动,一遍遍地引导着他。
哪怕她已累到筋疲力尽,他兴致正浓,还是弓起身子,迎合他的火热。
席牧细细回想那一夜的细节,睁开眼来。
不禁想到,如果那时的他神智清明,也一定无法理解她的做法。而今,他已明白她处心积虑想要谋一个子嗣。
虽然情有可原,但他还是感到生气。
他这个人,生平最讨厌心机深的人,虞渐青一次又一次地踩他的底线,他都气得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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