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案子的被告是一位肥胖的酒店歌手,他被控谱曲嘲弄故王劳勃。乔佛
里派人把他的木竖琴拿来,命令他当场表演给所有人听。歌手泪流满面,发誓再也
不会唱这首歌了,但国王坚持要他唱。歌词其实挺有趣,大致是描述劳勃和猪打架。
珊莎知道,那头猪就是杀死国王的野猪,但歌中的某些小节却像在影s太后。唱完
之后,乔佛里宣布他将网开一面,歌手可以选择保留手指或者舌头,他有一天的时
间来决定。杰诺斯·史林特点头称许。
下午的朝政总算告一段落,珊莎松了口气,但她的苦难却没有结束。司仪宣布退朝后,她急忙逃离旁听台,谁料乔佛里正在蜿蜒的楼梯下等她,猎狗和马林爵士在他身边。年轻的国王从上到下,仔细地审视着她。“你看起来比先前漂亮多了。”
“多谢陛下称赞。”珊莎说。虽是违心之论,他听了却点头微笑。
“陪我散步吧。”乔佛里命令,一边伸出了手,她别无选择,只好挽着他。若是从前,摸到他的手会令她震颤不已,但如今她却浑身起了j皮疙瘩。“我的命名日快到了,”他们从王座厅后方离开时,乔佛里说,“我们将举办盛大的宴会,会有很多人送我礼物。你要送我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大人。”
“陛下,”他口气尖锐地说,“你真是个笨女孩,对不对?母亲早跟我说了。”
“她真这么说?”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她以为他的话已经失去了伤害她的力量,但是却不然。王后向来对她很好啊。
噢,当然是真的,她还担心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你一样笨,不过我叫她别c心。”国王做个手势,马林爵士便为他们打开门。
“谢谢您,陛下。”她嗫嚅着说。猎狗说得没错,她心想,我是一只小小鸟,只会重复别人教我的话。夕阳已经落下西边的城墙,红堡的砖石在暮色中沉暗如血。
“一旦你能生孩子,我就会让你怀孕,”乔佛里陪她走过练习场。“如果头胎是个笨蛋,我就立刻把你的头砍了,另外找个聪明的妻子。你什么时候才能生孩子啊?”
他把她羞辱成这样,珊莎无法正视他。“茉丹修女说多……多数的官家小姐在十二或十三岁的时候就会发育成熟。”
乔佛里点点头。“这边。”他领她进入红堡的城门塔,走到通往城垛的楼梯口。
珊莎猛地从他身旁抽身,不住发抖,突然明白这是要去哪里。“不要,”她呼吸急促,语带恐慌。“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带我去,我求求你……”
乔佛里抿紧嘴唇。“我要让你瞧瞧叛徒的下场!”
珊莎疯狂地摇头。“不,我不要去看。”
“我可以叫马林爵士拖你上去,”他说,“你不会喜欢的。你还是给我乖乖照办的好。”乔佛里朝她伸手,珊莎向后退开,结果撞上了猎狗。
“小妹妹,听话。”桑锋·克里冈边说边把她推回给国王。他烧伤那边脸的嘴角抽搐了片刻,珊莎几乎可以听见他没说出来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会把你弄上去的,所以,照他想法去做吧。
她强迫自己挽起乔佛里国王的手。登楼是一场噩梦,每一步都是挣扎,就像把脚从及膝的泥泞里抽出来那么困难。楼梯好似永无止尽,几千几万级,而梯顶的城墙上有无边恐惧正等着她。
从城门塔顶的城垛望去,整个世界摊在下方。珊莎可以看到座落于维桑尼亚丘
陵上的贝勒大圣堂,父亲就是在那里被处死的。静默姐妹街的另一端,耸立着烧得
焦黑的龙x废墟。西边,红色的夕阳被诸神门遮掩了一半。在她身后,是咸海汪洋。
南面有鱼市、码头和浩荡奔涌的黑水河,北面则有……
她望向北方,只见城市、街道、巷弄、丘陵……更多的街道巷弄,以及远方的城
墙。然而她知道,在这些尘世扰攘之外,是开阔的原野、农田和森林,在更北更北更
北的地方,是临冬城,是家。
“你在看什么?”乔佛里道,“我要你看这个,这里。”
一堵厚厚的石砌胸墙环绕着壁垒外围,高及珊莎下巴,每隔五尺便有一个让弓
箭手使用的雉堞。那些首级便位于城墙顶端的雉堞之间,c在铁枪尖端,面朝城市。
珊莎踏上城墙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但河滨景致、熙来攘往的街道和落日余晖是那
么的美。他可以我看,她告诉自己,但我可以视而不见。
“这个是你父亲,”他说,“这边这个。狗,把头转过来给她瞧。”
桑锋·克里冈伸手到半空中,把首级转了过来。砍下的头颅浸过沥青口此才能保存得较长。珊莎冷静地看着父亲的首级,不动声色。这看起来不像艾德公爵,她心想,看起来不像真的。“请问,您要我看多久?’,
乔佛里似乎大感失望。“你想不想看其他人的头?”城垛上有一大排。
“如果陛下您高兴的话。”
于是乔佛里领她沿着走道前进,经过十几颗人头,还有两根空着的长枪。“这两根是我特地留给史坦尼斯叔叔和蓝礼叔叔的。”他解释。其他人死亡的时间比父亲长很多,首级待在枪尖上也久得多。虽然泡过沥青,但多数都变得难以辨认。国王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是你们家的修女。”可珊莎根本看不出那是女人的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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