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发作的躁郁,每当到了这种时候,我就会迫切的希望能借题发挥或是趁机发作。这事搁在扈姨娘身上,完全可以找个不顺眼的下人打骂一顿泻泻肝火,以此亦可见人若是对自己没有要求,能活的多么自在。可惜我不是扈姨娘,我既不允许自己摆出像她一般无知者无畏的派头,也不见得能如此轻易的得到满足。
不过这种机会嘛,总是会有的。
三年丧期将尽,父亲公务之余为我请了一位教养嬷嬷。嬷嬷姓桂,资历颇深,曾是先皇后的贴身婢女,高柔进宫前也是她负责教习的皇家礼仪。当桂嬷嬷趾高气昂来到我跟前时,高柔在我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截。
也亏她能忍。
据说嬷嬷调、教过太多人,导致她既不拿自己当下人,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学生们一个不好,便会被她打骂。
“我们从祭祀的礼仪开始说,景小姐,快起身吧。”桂嬷嬷手中执着藤条,半点儿不跟我客气。
我闻言歪了歪身子,才道,“不急,我想先请教嬷嬷,家父花了多少银两请您来此。”
桂嬷嬷面有疑色,又带了分自喜的回道,“纹银三百两。”
我点点头,道,“跟我们府上孙管家一年的俸银差不多,孙管家与您年岁相近,每回见我都是客客气气的。您既然是来教习礼仪的,那我们不妨先论一论礼,所谓礼逾其制,则尊卑乖,乐失其序,则亲疏乱。嬷嬷见了我,连个礼都不行,可是乱了尊卑?”
“景小姐若是对老身不满,大可让您的父亲另请高明。”
“食人俸禄,忠人之事这话嬷嬷听过吗?怎的我一句话说的不顺耳,您便要摆脸色给我瞧了,还是您以为我景家是个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界呢?”
桂嬷嬷一声冷哼,道,“景小姐还是别为难老身了,一切都是老爷和夫人的意思。”
“哪位夫人?我父亲又是何时续的弦?嬷嬷在宫中多年,居然讲出如此不知礼的话来。”我话中的嘲讽让她这张老脸有些挂不住,没等她开口,我换了个恭敬的语气道,“是我不知轻重,嬷嬷受委屈了,快去夫人跟前求她主持公道吧。”
她想是见过乖顺的,也见过悖逆的,就是没见过我这样不怕告状的,没等她回过神来,我便挥了挥手,让下人把她给架了出去。
一旁的寄灵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
“三哥上回来,是送了我一条束带吧?你去帮我取来。”我对她吩咐道。
她很快就从柜橱中翻出来那条镶玉的皮束带,那束带产自西域,镶的玉虽算不上极品,可贵在样式独特,有几分男儿家的英气。替我换上时,我又道,“一会儿你随我同去,把其余伺候的下人遣走,你若是想看热闹,可以留在门外。”
“那先谢过小姐了。”她嘴角还有笑意,如此回道。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就被请到了父亲的书房,扈姨娘和曹姨娘都在,曹姨娘见我来了,小声的跟父亲说了几句,又略显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便退了下去。自打扈姨娘来了,曹姨娘的日子越发难过,看到她现下的表现,真让人觉得,挫折使人成长。
我给父亲行了个礼,就自己寻了个位置坐定。
扈姨娘用一种“你怎么还有脸坐”的表情打量着我,父亲则沉着个脸缄默不语。对绝大所数聪明人来说,他们会选择更轻巧的方式去达成目的,比如身边有扈姨娘这杆好使的枪,父亲便犯不着做恶人,所以他打算送我进宫的时候,戳破我和白玄微的事情的时候,包括今日这种时候,扈姨娘都会在。
她一在就好像我会以为所有的主意都是她出的一样。
正思虑间,只听扈姨娘一声斥道,“你竟敢如此失礼?”
“女儿愚钝,不知哪里做的不对,还请三娘指教。”
“还敢嘴硬!桂嬷嬷是我和你父亲花重金请来的,你居然冲撞她……”
我笑盈盈得当即打断道,“这位嬷嬷出言无状,倨傲失礼,恐怕是不能胜任您和父亲交给她的重任啊。”
“放肆!”扈姨娘怒拍桌案,指着我道,“你有错在先还毫无悔改之意,我们允许你坐下了吗?”
“看来三娘对自己的身份有一定的误解,我父亲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一个侧室能来能管教我了?我坐在这处没见什么问题,倒是三娘,您现在坐得可是正妻的位置。”
侧室二字大概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扈姨娘口不择言,道,“一个跟女人厮混的人还好意思谈什么礼!我看你就是不想进宫才会闹这出。”
即便父亲对我有诸多不满,也听不下去如此腌臜的话,他面色愈加难看,喝道,“住嘴。”
我直直的盯着的扈姨娘,道,“你再说一遍。”
扈姨娘在娘家的时候就娇纵惯了,来我家后,因着父亲承了扈尚书的人情,众人对她也是一再退让,如今见我满脸的挑衅,她顿时怒不可遏,道,“我说你,恬不知耻,跟白玄微那个小贱人苟合。”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挺身上前,趁她不及反应,对准她的膝盖就是一记猛踢,她顿时失了稳心,向前一栽,我反手点上她的膻中穴,又一把钳住她的脖颈,自丹田运上真气,狠狠将人摔将出去,她活生生飞了半丈多远。
父亲目瞪口呆,他养育我十几年,从未见我做这种事,甚至忘记了喊人,只道“混账,混账!”
我一边不慌不忙的解下束带,一边安抚道,“父亲稍安勿躁,外面伺候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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