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村里人叫他不倒翁传声筒。
割麦的人在门颅叫过五更后出工了。
早饭之后,妇女们也出动了。当妇女们仨仨俩俩走在田间的时候,一群欢快的叽叽喳喳的童声也传遍了原野——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也参加麦收了。
一向不参加劳动的刘瑞芬也加入了麦收的人流中,她参加麦收,不是因为小猛不在身边,没有了拖累,而是有个人无意中跟她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使她产生了兴趣。
原来,昨天猴三从联校放假回来,经过刘瑞芬家门前,见刘瑞芬坐在门前纳鞋底儿,猴三趁刘瑞芬不注意,将一包红杏扔到刘瑞芬的胸前。
“哎呀,是你个没正经鬼,乱扔个甚?没轻没重,打着人你负得起责?”刘瑞芬揉一揉被打疼了的r部,骂猴三。
猴三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说:“我是心想哪儿就关心哪儿。要是打重了,我还想为你揉一揉。”
“滚开吧,你!半前晌,跑回来g吗呀?瞧你们这些吃皇粮的,别人为你们辛辛苦苦风里雨里忙,你们倒是悠闲自在,半前晌,半后晌往家跑,跑个什么新鲜劲儿?也不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在家等着你。”
猴三说:“哎呀,冤死人了,我什么时候不好好上班来?今天是全校放假,明天参加麦收。你这人,真冤枉我。哎,明天你是不是也要去?要去,我可以把你那份活全包了。”
“去你的吧!”刘瑞芬吃了一个红杏,杏略带点酸涩,她皱皱眉说。“你c你自己的心吧,瞧你那风一吹就倒的身段还要替我g活?走吧!留着孝心,回去孝敬她去吧。”
“她”是谁?猴三正要张口回敬刘瑞芬,却突然无语走开了,原来那个“她”——秦花妮突然从五十多米远的窑顶上闪出头来,猴三做贼心虚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异常动静,所以秦花妮一露头他就瞧见了。
秦花妮的心中闪着凶狠的光芒,狠狠朝刘瑞芬坐着的地方唾了一口。
刘瑞芬没有意识到这一幕,但这小小玩笑引发了她参加麦收的兴趣,晚上,她告诉张鸿远说要参加麦收。张鸿远虽然不十分愿意让她去,但也没有阻止。
太y已跃上了东梁上空,金s光芒将红土崖照得透亮透亮。在那些剥落泥土的石缝隙里,已经爬出一丝绿澄澄的蒿草;俏丽修美的杨树吸足了清晨的空气;意气峥舒展开健美的枝叶;刺槐树在暖热的气温的催促下奋力鼓起绿豆豆似得花穗。瞧吧,树木、蒿草的五脏六腑,也与人的五脏六腑一样,被y光照得透亮。能常常接受大自然如此亲切爽朗的沐浴的人和万物是多么幸福呀。
出了村口,走上村级公路。那公路得用三里地外的硫铁矿的矿渣铺成的,天气睛好时,路面光洁坚硬;遇上雨雪天路面稀烂泥泞,还会散发一种刺鼻的硫磺味儿。刘瑞芬和三狗大嫂,小胖妮一起说说笑笑,刚走到豹子沟口附近,起五更的后生们已开始送回头趟麦子来了。
“远小婶,稀罕呀,是不是?我也是说这五月里天,豹子沟的坡上听到了老母j的呱呱声,是不是?敢情是母j们也出窝了,是不是?”
身材瘦小,五官不正,说话吞字不清,还爱开玩笑的“是不是”挑着两个麦子满头是汗,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忘记跟刘瑞芬她们开玩笑。
三狗大嫂嘴快,不等“是不是”的话落下,立马回敬说:“哟,是哪个缺了心眼的母j,一不小心屙下你这么一个人不人,禽不禽的物件来:说看你是个人吧,别人挑四个麦子,你才挑两个;别人都会说个人话,你怎不知好歹轻重,没大没小,尽放p话;看你是个瘦公,这么多年也没听你打过个鸣儿,怎!要不让你家老母j重新屙你一回?”
三狗媳妇话一落,刘瑞芬和润梅妈忍不住大笑起来。同“是不是”一起挑麦子的小丑、七十三他们也笑起来。“是不是”气的没招了,只好骂了一句:“谁的裤裆破了,露出来个你!”
三个女人说笑着就登上了东梁。
东梁,那是红土崖东部的制高点,站在梁上不禁心神阔达:向东望去,沿着社级公路可以看到不时往返穿行的农用四轮车、红白双s相间的公共汽车,以及运肥的小马车;再远望去,在茫茫轻烟淡气之中、能看到东北方一带的村庄,那些村庄坐落在海拔较高的山峦中,而且普遍贫困——所以红土崖一带的人称之为上山村;向北望,可以看到河洼硫铁矿,以及倾倒矿渣形成的光滑的椎体长坡,在绿草萌生的季节里,那条寸草不生的灰褐s大坡显得分外刺眼,有时,偶尔可以看到码堆着的黄灿灿的硫磺,女人们常用硫磺熏蒸馒头、以便走亲时遮人眼目;向西望,可以看到红土崖的全貌,而且也可以看到打场上黄黄的麦子。
女人们走进麦地,迎接她们的是男人们粗野的调笑和呼喝声。这时有女人们顶替,男人们停下手中镰刀走到堾边,骑着、坐着、或者靠在堾边上吃饭了,女人们则一堰地仨俩人,一堰地俩仨人的自动散开。
农村的女人,从十几岁做闺女时就随父母g活儿,收、割、锄、刨、镂、撒、拨、间、挖、挑、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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