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方亦可……许多人因他而亡, 恨不得生啖其肉, 只可惜生时, 并没有这机会。
寻常人在这怨念与记忆的洪流之中,早被淹没,丧失理智。叶情无法动用任何法力,被压制得狼狈之极——他证就至尊道果之后, 便再没有这般狼狈过。
但他轻蔑地吐出一口酱紫色的瘀血,面色阴鸷,傲然道:“尔等生前便不配为叶某的对手,况乎一点残念?”
他微微挺直了背脊,冷声一笑,身形高大,元神之中血色光点微动,竟驱动了他腰间那枚古朴无奇的令符。
一点毫光以他为中心亮起,无数或虚或实的怨念洪流宛如被光刃斩断,随着光辉普照,几乎所有围攻叶情的悲苦怨念,都如雪崩一般,轰然而散。
唯有一点青蓝色的、铃兰模样的怨念被叶情收拢在了掌心。那毫光伤不了分毫。
那是水栖霜的悲苦。只得指节大小,并不算多——她素来是个乐观豁达的姑娘,一生之中悲苦甚少。
叶情元神浸入那一点怨念,只觉除了她幼年丧父丧母之事外,旁的怨恨竟大多都与他有关。
叶情默然。
令符勾连法则,那道毫光自收拾了怨念后,便没入叶情双目之中,叶情双目一时清凉非常,目中世界逐渐清晰起来,花海并非无穷无尽,而他身边的游魂自然也显出了,而水栖霜的背影,也清晰地幕入了他的眼帘。
她正朝一座样式奇古的三层拱桥走去。
“别过去!”
“破妄之眼?破尽天下幻象,见得世间一切真实。”清宁真人眯眸低赞道,“好机缘。”
玄衣女哼道:“纵然他有命走得过花海,到了奈何桥,呵。”
水栖霜走上了那道白色的通路,极其温暖舒适,仿佛重新回到了母体一般。她几乎已经丢完了过去,无需回头,而前方是一团绚丽的光,她只需要朝着那道光芒走去便是了。
叶情却能见到,她走到了拱桥桥头。桥头站着个严肃的中年女子,她用一柄巨型的竹笊篱自虚空之中捞出昏黄的泉水,并将之引入一口大鼎之中,又随手抓了一把碧翠的彼岸花叶,扔进了鼎中,仿佛是什么配料。幽蓝的火焰在大鼎下焚燃着,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鼎中的汤羹沸腾着,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花海既过,至一桥,桥头立碑,上书“奈何”。有孟氏女以黄泉弱水佐花叶熬羹汤。彼岸之花藏人悲苦,其叶孕新魄。饮汤者,悲苦尽忘,断前尘,犹新生,可入轮回。
——《幽冥志》
彼岸花叶之中,蕴藏着七魄的种子。七魄者,喜、怒、哀、惧、爱、恶、欲。倘三魂七魄相融,便是一个新的魂魄,往昔爱恨再与之无关。
叶情强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最后短短十丈血色的曼珠沙华,似乎比先前还要痛苦百倍。
九丈,八丈,七丈……
“丫头累了么?坐下歇歇脚,喝口汤吧。”中年女子殷勤地招呼着水栖霜。
四丈,叶情咬牙。
中年女子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柄长勺,自鼎中舀出一碗黄澄澄的汤,笑眯眯递给了水栖霜。
两丈,叶情几乎快要失去了知觉。
水栖霜见着突然出现的中年女子,一时有些发怔,她确实觉得饥渴,也没多想,接过了那碗汤,低声道了句谢,便递到了自个儿嘴边儿。她昂首,汤汁顺着碗壁流淌而下——
“啪!”
一股巨力的拖拽之下,她掌中瓷碗应声而碎,汤汁顺着洒了一地。水栖霜错愕抬头——
只见男子身形傲岸挺拔,如山岳一般,浑身浴血,仿佛穿了一件儿血衣一般。面色惨白,俊朗的脸冷峻。
“你……”
女修干净的眼睛里尽是茫然,衣袂在风中飞舞,仿佛翩跹的蝶。叶情的手却紧紧攥着水栖霜的手腕不放。
叶情抿唇,他嗓音沙哑而低沉:“我,带你回去。”
“呵……”
“呵呵。”
赫然是那熬汤的中年女子发出极细微的笑声,有些阴森鬼祟,让人听了心头极其不舒服。
“你有那位的令符在身,纵然是把地府掀得个底朝天,也没人敢寻你晦气。”
她毫不在意这人打翻了她精心熬制的羹汤,目光饱含着沧桑和悲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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