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无表情地咀嚼。
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吃着吃着,从娇忽然跑到从悦身边,见她包上闪闪发亮的装饰物,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
“这个好漂亮。”她看从悦,“姐姐送给我吧?”
从悦淡淡道:“不行,你还小。”
“那我大了你就送我吗?”从娇不肯放手,摸个不停,又注意到从悦手上的银戒指,眼一亮,“姐姐手上的戒指好漂亮,这个送我吧!”
从悦想也没想,“不行。”那是卓书颜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戴在中指上。没有别的意思,也并不昂贵,但那是卓书颜的一份心意。
从娇歪着脖子,撇嘴:“你画画戴戒指不会不方便?给我不是刚好。”
从悦不上当,“我要画画,你不是也要弹钢琴?”
这东西戴着根本不碍事,何况要是碍事,她也可以换手戴。
从娇一听,满脸不高兴。
从老太看着便道:“你妹妹难得要个东西你也不肯给,越大越小气!”
从悦脸色冷了几分,左耳进右耳出当做没听到,拿起筷子继续夹菜。
从娇站着不走犹想痴缠,张宜皱眉,斥道:“娇娇!”
从娇脸一红,瘪嘴就要哭。
“我就是想要嘛!”嚷着便跑到从老太身边,扑进她怀里。
从老太心疼,温声哄她,没好气地斜了从悦一眼,“这别人家的女儿啊,就是亲近不起来,冷心冷肺,跟白养了似的。我看这脾气真是随了她那个没心肝的妈!”
“那从娇这死乞白赖的劲也是随了她妈?”从悦冷冷抬眸。
张宜脸一沉。
从盛皱眉斥责,“从悦!”
从悦眉目平静,淡定地舀了一勺汤,喝完,她用餐巾擦擦嘴,站起身。
“我吃饱了,还有点事要先走,你们慢吃。”
从老太气的脸发白,指着她对从盛说:“你看看你养的女儿!读那什么劳什子的美术学院,家里大把大把钱供她,她就是这样报答家里的!白眼狼!”
从盛脸色难看,“还不给你奶奶道歉!”
“道歉?”从悦挑眉,“抚养我到大学毕业是你们离婚的时候协商定下的条件。”
“你——”
从老太还没说完,从老爷子拍桌:“吵够没有!吵吵吵,吃个饭也要吵!”
屋里安静下来。从娇两姐弟挤在从老太身边,缩了缩脖子。
只有从悦面不改色,“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言毕不再多留,提步离开这个不愉快的地方。
……
从饭店出来,冷风直冲鼻腔,从悦在路边稍站。摸摸口袋,装着几个硬币,正好公交车驶来,她上车投币,车厢里空荡荡只有两个人,挑了后座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打开些许,她盯着窗外出神。
从盛和她妈离婚的时候,她七岁。她妈什么都没要,作为净身出户的交换条件,从盛要抚养她到大学毕业。
倒不是因为她妈有多爱她,只是嫌麻烦。
她妈再婚的家庭条件不比从家差,从盛经商挣了不少钱,但人家条件还要更好。对她妈来说,带着个拖油瓶女儿,怎么也不如一个人来的方便自在。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张宜进门后,从悦深刻领会到这一点。待后来多了弟弟妹妹,她的存在更是尴尬又多余。
公车停在路口等红灯,从悦收到从盛发来的消息:
“学费的事,你自己也知道美术多烧钱,从你开始学到进美院,花了家里多少我就不说了,虽然不指望你体谅大人,但你要知道你没资格怨你奶奶,我们都对得起你。长辈说话都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
“另外告诉你一声,前两天家里来客人地方不够,睡了你的房间。你那间空着也是空着,爷爷改成了客房,以后方便招待客人,反正你也就放假才回来。”
后面还跟着一条数落她的话:
“你这么大了该讲点礼貌,爷爷奶奶都在这坐着,身为小辈你还甩脸色给长辈看,饭没吃完就走人是谁教你的?太没规矩了点!”
从悦把短信内容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摁下待机键,屏幕光一刹熄下去。
她学画画,跟的是画室的老师。一间画室三个老师教课,差不多要教三四十个学生。而从娇学钢琴上的是一对一课程,按课时收费。
从娇学琴的第一个月,家里就添了一架钢琴,虽然张宜的意思是等小儿子长大了也一块学琴,买一架正好姐弟两都能用,但毕竟也一口气花了几十万,算是个大物件。
那时候家里却没人觉得烧钱。
从悦闭了闭眼。
公交车报站声响起,夜色在窗外倒退,灯明盏亮,马路上弥漫着独属于夜晚的喧嚣。
这趟公车只开到学校附近,不过一站路的距离不算太远。从悦下车,踏上站台。
没收到回复的从盛打电话来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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