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益西无奈,只得道:“纵虎归山。”
“啊!对!纵虎归山。”多吉佩云忿忿不平的嚷嚷道。
“佩云,如果你的杀父仇人为我所杀,那你会惭愧一辈子么?”扎西强木看着多吉佩云,后者鼻子一抽,低下头去,扎西强木继续说道:“还是你觉得白-玛阿坍位居英武榜第十位,是你永远不可能撼动的?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汪先生有句话说得对,被时间磨化的仇恨会逐渐变成面子,只是你当初的信誓旦旦变成了而今的下不了台,做人要敢爱敢恨并且不余遗憾。”
说完,拍了拍多吉小弟的肩膀,扎西强木忽然想起十四年前的那天,当假小子陈梦青一刀刺中自己以后,在混乱中,是浑身羊血的多吉小弟一脚踹翻了准备给自己第二刀的陈梦青,然后拿起桌上的钢叉就要捅她的脖子,结果被护卫老妪一脚给踹出了石楼,可他还是不依不饶的从石堆里爬起,捡起石块朝倒地的陈梦青猛砸,虽然没一块是砸中了的,但当时那股凶悍劲是真正的刻进了自己的心灵深处,还有,就是当场面上一片冷静以后,是这小子不顾阻拦一路披荆斩棘冲到自己跟前,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以后,之前的凶悍荡然无存,抱着脑袋就嗷嗷的大哭起来。
欣慰的咧嘴叹息,搂了多吉佩云的肩膀一把,然后看向眼前长街,四姑娘山幺妹儿峰的八百弟子密密麻麻躺在地上,其中小半是多吉佩云手持双刀砍杀致死的,大部分是被白雅君用仙人气场碾杀的,熟悉的街道,十八年的岁月沉淀,几乎每天都要踏进踏出,而今就这般尸横遍地,住了十八年的土司衙署也化为了废墟,是的,这种寓意让扎西强木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就在这里结束了,与这残肢断体血染泥地的长街,与这满目疮痍破败不堪的衙署,挥手诀别。
“好了,佩云,男儿热血似旭阳,铮铮铁骨怎任蹙眉赧颜肆意懈怠?莫叫愁容惹坚毅化作柔情,这不是你的做派。”拍了拍多吉佩云的肩膀,扎西强木微微笑起,待见到多吉佩云愁容烟消云散后,便问道:“藏狮六六儿,藏蝎胡子田,竹叶青龚媛,此三人的尸首可在此处?”
多吉佩云露出阳刚神色,直言禀报:“是遇到几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没费什么力气就砍死了,此三人均是四姑娘山七十二长老当中的佼佼者,听闻都有二流实力,我是打不过,也没遇着,或许是死在白道长的碾轧之下了吧!”
白雅君摇头,道:“这些弟子都是六七流境界,没有二流人物存在其中,自从进入黑水县以后,我就没有察觉到有二流人物的存在,说不定黑水县大捷,他们三人一人前往汶川三镇向央金家报捷,一人前往四姑娘山报捷然后借取更多人手,还有一人,可能已经前往松潘县打探情报了。”
扎西强木哈哈一笑,牵着缰绳将驮着陈梦青的马匹拖到白雅君跟前,把缰绳递进白雅君的手里,然后说道:“白道长,我认为不然,首先你理解错了一个问题,向央金家和四姑娘山报捷可以使用信鸢,即便不是传信,也轮不到有长老身份的人亲力亲为,包括去松潘县打探咱们的消息,三件事随便叫几个弟子就可以完成了,你说是与不是?”
白雅君哑然,不明就里的接过缰绳,然后问道:“那扎西头人认为他三人去向何处了?”
扎西强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沉声道:“与我黑水县相邻之县有三处,保县、安县、茂县。该三县历来在我扎西家的管辖之内,县城中也有扎西家特别安置的小部落族长镇守,如果这三个人都不在黑水县,就极有可能已经潜往此三县了,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暗杀这些被我族安插镇守在县城里的小族族长,以便与陈梦青内外制敌!”
听闻扎西强木一语以后,所有人都是背脊发寒,假拟如此,那么延生出的事物可想而知,或许央金家正以倾族之力抵抗明廷军队,在无暇顾及扎西、布仁、卓木三家的同时,也并没有放弃对三家的追杀,反而是用了更为简单的一招,用北蜀山盟的势力来追杀三家土司,那样,她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全神贯注的与明军作战了。
很显然,四姑娘山正在以风卷残云之势剿灭扎西家麾下管辖的所有势力,在扎西强木的预计里,他准备在整顿好松潘县这个大后方以后,就开始着手召集旧部,让黑水县、保县、安县以及茂县四大扎西家势力前往松潘县会师,但计划跟不上变化,想不到北风对扎西家的攻势来得是如此迅猛,导致扎西强木神还未回过来,黑水县的势力就已经土崩瓦解了,如果让保县、安县、茂县再出什么岔子,那扎西家就只剩松潘县大后方的八百甲胄了,虽然有后来加入的两千名来自松潘县的兵士,但这两千人根本就没什么作战经验,短时间内又无法训练得体,说白了,也就只有充声势的作用。
扎西强木最相信的只有自家那些经过严苛训练的猛士。
一个二流高手能在一个县城内掀起多大的风浪,这是扎西强木不敢想象的,想必唯有四字能够阐述,那就是腥风血雨。
所以自己必须往三县走一遭,并且是越快越好,于是对白雅君说道:“白道长,有劳你带着陈梦青往保县走一遭,一流高手都被你打得落花流水,区区二流人物,想必不费吹灰之力。”
“我?”白雅君愕然,看着手里牵着的马缰,又看向马背上昏厥的陈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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