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毅突然提高了声量:“你还和李时沐在一起!”
“你跟踪我!”范拾忆恼怒的说道,声音也不自觉提高:“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爸你把我当什么。”
“这些事先放一边,你马上过警局来。”范毅顿了顿,继续道:“蒋成的妈妈被抓了……”
李时沐也坐在靠在床边,避开她的动作让她有些芥蒂,隐隐约约能听到范拾忆讲电话,串起来的句子语义不详。声音停了,范拾忆急急的走进来,边换衫边说道:“有急事得去趟警局,你早点休息。”
“我送你吧。”
范拾忆想了想,老爸在警局应该撞不见,大晚上确实不好邀的士,于是点点头,换好衣服随手把东西一拿,两人往外走去。
李时沐的停车位有些远,范拾忆走在前头,突然顿住,想起机密资料正随意在待在沙发一角,“我资料忘拿了”,说着就要再折返上去。
李时沐无奈的看着她脚上那双踩着哒哒响的高跟鞋,将钥匙往她手上一放,叹道:“我跑回去拿。”
脚步声在空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白炽灯照亮的地下车场显得阴测测,电梯那鲜红的数字跳动,李时沐重新走进电梯。范拾忆走过拐角,听见金属桶在墙壁上碰撞的声响,四周却未曾见到一个人,本能的放慢脚步四周观察,离车位越来越近,又听得不远处发出一声金属和坚硬石灰的碰撞。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车边,上面有几滴猩红的油漆还在缓缓向下滴落,在黑色的车身上尤其明显,像极干涸的血迹。
看来是有人想泼红漆恐吓李时沐,她环顾四周,转身时瞥见对面柱子有个黑影,踏着缓慢的步子走过去,枪已经握在手里……
“我车位在那边啦,你今天状态真是……”
李时沐的声音突然响起,范拾忆将枪迅速收进包里,离了原地,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一个细微的红点在发亮。
范拾忆心里一阵悲凉,原来她的老爸除了跟踪,连恐吓这种事情竟然也做得出来。
要她主动和李时沐断绝关系,她的确做不到。
但现在是逼不得已。不能有任何事情来伤害到李时沐,尤其是因为她的缘故,更不允许。
“不用送了,我去打车。”
范拾忆面无表情的往出口走,李时沐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今晚的范拾忆怎么如此奇怪。她站在原地喊道:“你又怎么啦?”
“你说呢。”范拾忆突然反头:“你每次生气不就是这样对我吗,理也不理,当我是团空气。”
李时沐心里一咯噔,对情况的转变不明所以,嘴上硬着说道:“所以现在是要向我问罪吗,是你在瞒我。”
“你究竟明不明白,知道得太清楚不见得就是好事。”
“莫名其妙。”李时沐一字一顿,往电梯方向猛地往前走:“你爱自己走就自己走,不奉陪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吵架。
范拾忆也不动,哂笑一声:“你每次都是生气就走,等着我去哄你,为什么我就注定这么卑微。”李时沐停住脚步,听得她慢悠悠的语调继续说着,“你以为只有你委屈、生气,我也会,只是舍不得对你而已。”
范拾忆缓缓走过来,背景一片昏暗的幽深:“你不是要我把愿意说的都告诉你吗……”
李时沐仿佛已经知道下一句话是什么残酷结局,嘴唇不可抑制的发颤:“不要了,我不要你说了……”
范拾忆咬着下唇,苦苦压抑着心底的暗涌:“我们到此结束吧。”
轻飘飘一句,却似斧头劈散所有,破碎一地。
出口和电梯在两个不同方向,一个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另一个已经没进溶溶夜色。
范拾忆走到大门口便告诉保安说停车场有偷车贼,随后去了街口拦车,晚上的温度让她紧了紧衣服,鼻头红红,泪水在眼眶打转,看见远处跑来的身影,连忙将未来得及落下泪水擦去。
“阿拾……”
范拾忆撇过脸不做声,李时沐喘着气走到她跟前搬过肩膀,噙着泪哀求道:“全都是我不对,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她凝望着范拾忆,却在眼里看不到丝毫认同。
“好不好?”此刻,她害怕得如同孩子一样慌乱无措地哭求起来,紧紧捏着范拾忆的肩头。
一辆空的士驶来,范拾忆狠着心挣扎开,拽开自己的衣角,抬手拦下。李时沐挡住车门,已经不顾以往的矜持和骄傲,只想她不要离自己远去。
伤心已经融化了难堪。
其实她哪里就舍得生范拾忆的气,不解释就不解释了,不要她知道那她就再也不问,多希望范拾忆能像以前那样,不论多生气最后依然能笑着说其实最爱她。
“我爸已经全知道了。”
李时沐急道:“那我和你去见他。”
范拾忆抽出手臂,指甲死死的抵着手心:“没用的,我快和蒋成订婚了。”
李时沐失神般踉踉跄跄让了步,范拾忆上车前最后看了她一眼:“李时沐,别幼稚了。”
汽车开动,街景倒退,范拾忆苦苦隐忍的泪水终于决堤,看不清前路,只看见李时沐站在原地,身影从后视镜渐渐消失不见。
分手最残忍的方式,纵是遗憾收场,都必须明刀明枪。
审讯室的顶灯微微摇晃,光束也随着曳动,苏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却是空洞的,仍人如何喊都不说半句话。
范拾忆匆匆赶到,也不搭理在场的任何人,父亲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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