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狭小的楼阁里比较着高低。
我从来不认为大封比卞京差,她们不怀好意地看过来,我就凶巴巴地瞪回去,几次来回,她们也就不再挑事,只在那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兄是这里唯一的男子,他大概觉得不自在就往角落里挤了挤,随后拉起我衣袖,讪讪地笑问:“这里可有夜壶?”
“啐!没有,忍着!”
我甩开他,两手托腮坐着。其实我也有尿意,但只能巴望着快点风平浪静。
门外兵器铮鸣,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时有重物击在门上,引得众人惊叫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动静越来越小,厮杀在呼吸中渐渐停滞。终于有人打开阁门,我还没看清来人,承阳公主就扑上前去,一头栽他怀里嘤嘤轻泣。
原来是慕昭云,他背光而立,淡光勒勾出他挺拔的影,可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他此时的神色,我想那双眼里一定没有我。
刺客全都死了,我出阁的时候就见尸首如山,鲜血涂墙。有些死于剑下,而有些则像服毒身亡。
韩凡大步走来,神色焦急万分,他见到我们之后立马半跪在地,垂首道:“末将护驾不力,请陛下赐罪。”
他低头刹那,我看见他受了伤,臂上还在涌血。没等王兄开口,他又看向了我,用眼睛在问:“你没事吧。”
我还他一笑,告诉他我没事。王兄也没责怪他,抬手叫他起身。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我回到夙锦宫,乳娘哭着迎了过来,把我从头摸到脚,直问:“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告诉她我没事,还张开双臂在她面前转了圈。她仍不放心,非要我脱去衣服细看才肯放过我。
之后用饭时,我将那场面告诉乳娘,说得绘声绘色,精彩时还特意加上动作。
乳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拍拍心口,嘴中直念叨:“真是菩萨保佑,没想皇宫也如此凶险。”
其实我一直觉得皇宫是最凶险的地方,明里看得见刀光剑影,暗中杀人于无形。宫墙如此之红,就是被死去冤魂的血所染。
天色渐暗,宫里响起二更鼓声。我看着案上琉璃灯,不由想起韩凡的伤势。微红的灯影就如他的血,我真怕这血止不住,担心得无法入眠。
我决定出宫去找他,趁他们不注意,我偷偷换上便服。
韩凡与王兄就住在不远处的四方馆,走过去没多少路。以前在大封我常溜出宫去玩,知道哪里最容易避人耳目,可在这卞京皇宫里,我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寻到出去的路。
没料溜出宫比我想得要顺利,我暗自窃喜,沿西街找到了四方馆。远远的,就听到笙箫琴乐,想必里面定在欢歌乐舞。
王兄到哪儿都不忘寻欢,若父王还在世,定会骂死他!我真希望今晚父王去找他,狠狠给他几巴掌!
我一边想一边在四方馆前逛了圈,没看见韩凡身影不由着急。正当想冲进去时,他出来了,臂上缠着白纱,看来精神不错。
我喜不自胜,连忙小跑过去,可见到这么多卞京守护立在门处,我又犹豫起来。
迟疑半会儿,我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悄悄地往他脚边扔。
他垂眸注意到了,立马回头看来,本是张威严脸,见到是我顿时怔住了。
我躲在酒楼招牌后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捂嘴偷笑。此时,我真想掏出面镜子给他,好让他看看这副惊讶模样。
韩凡缓过神后,两三步跑过来,把我拉到巷子里。
“你怎么这儿?!”
听他的语气惊大于喜,我不由有些失望,舌头一下子僵住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快些回宫去,别待在外头!”
韩凡把我往皇宫的方向推,我顿时恼了,跺脚咬了下唇,愤愤道:“我是来看你的伤势,想知道你好不好。”
话落,韩凡止住手势,炯炯有神的双眸忧郁起来。我跟着难过,不由自主地扑到他怀里。
“我想家……我想你……”
我一边啜泣一边埋首入他胸怀,使劲地钻,恨不得钻进他的胸膛。
他的身子很硬,就像块石头,可我知道他的心很软,以前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帮我。
我听到韩凡的心跳声,很快、很重,他的呼吸似乎也跟着急促,炽热潮湿,一阵接一阵拂到我耳畔。
“琉璃……”
终于他抚上我的头心,像以前一样唤我的小名。我不知用什么话回应,只好收紧双手,用力地抱紧。
我喜欢他,除了我父王,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他。得知我要被嫁到卞京时,我去找过他,希望他能带我远走高飞,他却把我推开了。
我看得出来,他拒绝得很痛苦,但是他依旧残忍地说了个“不”字,而今晚他似乎比那夜还要难受,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把我推远,让我回到那个牢笼里。我只好贴着他,告诉他,我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他。
“琉璃……”
他喃喃低语,唇在我耳边摩挲,刺刺的胡渣磨过我的脸颊。我胸口似有东西化开了,暖暖的,流遍全身。我想,他今天不会赶我走,他会带我回家。
我抬头笑着,微微翘起唇、闭起眼,想让他像以前那样亲我一下,可是迟迟没等到他的吻。
我不罢休,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他,兴奋地笑着说:“我们一起回大封,让你做我的驸马。”
韩凡蹙起眉,挣扎得很痛苦,他迟疑半晌还是把我推开了。
这么个简单动作,他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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