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男婴至少还有机会活到饿死。
女人太少,所以国朝逐渐安定之后,就算是最食古不化的老儒生还活着,也不敢在这个时期振臂高呼道德礼教,说女人应该恪守什么三从四德、守贞自爱。现在国家最需要的是恢复生机,需要大量的人口,所有还能生育的女性都得努力增产报国去。等正式的政令一下达,年轻女子即使不想嫁人的,也得生孩子去。
「就算是个不想再嫁的寡妇,还是得生孩子的。」秦勉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扫视眼前女人的全身,从灰头土脸的脸蛋,到满是补丁的衣服所包裹着的瘦巴巴身体……虽然很怀疑这样的身体能不能孕育出孩子,不过他却克制不住一个冲动的想法,像沸腾的热水bō_bō波地从心底深处冒涌上来──
「如果非生孩子不可,就给我生吧。」
当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之后,秦勉先是一怔,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说出来之后,却觉得这样的主意还不赖。
他十岁那年答应过他爹的──走出去外面挣命,然后,只要没死,就把秦家的香火传下来。
在乱世出生长大的人,看惯了生死与离散,对各种美好到不真实的臆想都没有太大的触动。比如家庭,比如团圆,比如快乐,比如富足,都没有特别的触动,也提不起兴趣,即使他现在算是已经谋出了个光明前程,但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终于可以一日吃上三餐,并且餐餐饱足罢了。
在他回乡祭祖的这个时候,心情难得低落与软弱,正好遇见了她;她年轻,代表着她应该能生。曾经答应父亲的事,此刻正特别在意着,而她刚好进入他的眼界里,先是让他觉得有趣,后来山上那一出更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所以他便觉得,如果非找一个女人传香火,那么,就让这个令他感兴趣的女人来生吧!
秦勉想,她应该也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吧?
当然,在两人愉快合作生孩子之前,他得先弄清楚她是谁、又是谁家短命男人的遗孀。
他想,他很快就会知道。
「你说……」秦勉从来不曾觉得开口说话是这样艰难的事。「这些土地的持有人是秦大成以及秦牛哥的遗孀?」
「是啊头儿,正是这两人!」纪智跟着王勇一同来到东村的桥边向秦勉报告最新探得的消息。「头儿,这两人是不是您秦家的族人?」就是因为查到地主姓秦,所以几个下属连忙放下一切,赶紧过来报告。想着若真是头儿的亲人,也好让他高兴一下。
秦勉点头道:
「嗯,秦大成是我堂叔……」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恼怒,反正眼神很复杂,最后抬起一手揉着额角,闷闷地,像是需要再度确认地问:
「那个寡妇……真是秦牛哥家的?」
「是啊,这秦牛哥的名字很好记,所以连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听了就记住。哈哈哈,头儿,这名字真逗,这个秦牛哥以前一定是负责给家里放牛的,所以他爹娘才给取了这么个实用的名字!哈哈哈……」王勇自从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就一路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太好笑了。
「很好笑?」秦勉微乎其微地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问。
「当然好笑!这名字跟唐吃有得一拚啦!」王勇大力拍着身边另一个跟他一样粗魁的壮汉直笑。「唐吃,当年你把自己取作唐吃,是不是想着天天有粮吃?」
唐吃推开王勇,虽然被取笑过无数次,但憨厚的他还是再度解释着:
「不是。我本来没名字,我家乡在南方闽州的海口,没爹娘的孤儿都被叫「乞吃」,就是乞丐的意思。后来咱们编制成兵了,要登记名字,书吏官说我不能再叫「乞吃」,得有名字。我不识字,好不容易才记下这三个字的写法,其它都不识得,也不想再学别的字,所以书吏官就帮我把「乞」拿掉,只写唐吃。这名字好,我都认得。」
「哈哈哈!那书吏官真绝了,哈哈哈!秦牛哥如果遇到书吏官,书吏官也会帮他省字眼儿,是会叫秦牛还是叫秦哥?哈哈哈……」王勇的笑点一向很奇怪,而且一旦笑点被戳中,就会一直笑个不停,怎么也停不下来。
于是,「砰」地一声,秦勉抬起一脚将人踹飞到遥远的一边自个儿乐去,然后问纪智:
「那寡妇叫什么名字?」
「叫钱香福。」纪智回道。
「真姓钱啊……」秦勉突然觉得有点头大。
「头儿,姓钱怎么了?」一个叫周全的亲信好奇地问。
「咦?也是姓钱,真巧!咱之前大老远跑到北地的凉山村去找头儿祖父给订下的未婚妻不正是姓钱?难道头儿家的男儿都跟钱家的女人结亲?」吴用想起来了。
「耶?那么是不是说那个秦牛哥的老婆或许会知道头儿未婚妻的下落?哎啊!搞不好当年钱家人早早就全逃过来这边投靠秦家了!」另一个叫杜实的汉子突然想到这个绝大的可能。「所以头儿,您的未婚妻或许正等在这儿呢!这真是太好了!」唐吃与揉着屁股走回来的王勇等人听到杜实这样说,都深觉有理,也跟着高兴起来,什么都还没个准儿呢,就开始一迳儿朝头儿说恭喜。
倒是纪智与吴用两个脑筋灵便的人没有动作,悄觑了眼头儿的脸色──有点黑沉沉的;然后再看向仍然趴在马背上昏睡的押寨婆娘(王勇语),两人有默契地互看一眼,然后都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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