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恼色,漫不经心答:“你又没问我。”
况且,自从得知林霏欲亲自护送窦宁儿离开,他就打算将此事压下,秘而不宣。既是因为他不愿林霏离开,又是怕事情不慎败露,届时累及到她。
本来准备将窦宁儿交出去,可今夜之后他又改了主意。
忆及何事,谢桓提醒道:“事先与窦宁儿说清楚,别让她坏事。”
还有三日钦差大臣便要来拿人,一想到时间紧迫,可她还什么都未准备好,林霏便有些心浮气躁,再抬头看见谢桓那张脸,只觉这人一肚子坏水,偏偏要拖到现在才肯告诉她。
“走罢。”谢桓率先起身,踱步往外行去。
此处仅是天梁宫的厢房,距林霏所居之地有段不短的距离。
出得外院,谢桓本因一路往西离开天梁宫,却还跟着林霏往东走。
林霏敛步,扭头望向身畔的谢桓,“回紫微宫该往西。”
“我知道。”谢桓觑了林霏一眼,伸手牵住她,“送送你。”
林霏抿了抿唇,忍了片刻,还是禁不住露出笑靥。
二人执手走在月下,鬼朴子与鬼算子远远跟着。
行至天梁殿外,林霏当先松了手,谢桓却还紧握着不放。
林霏提醒他:“到了。”
谢桓嗯了声,替她将鬓边一缕青丝别在耳后,平淡道:“明日寻个时间来找我。”
林霏思忖片刻,答:“明日可能没时间。”
谢桓便又拿那种“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瞧她,不以为意道:“也行,反正三日后去长安的是窦宁儿不是我。”
听他这么一说,林霏便知明日他是要与自己商量窦宁儿的事,于是改口应下。
林霏:“我进去了,你快回去罢。”
“等等。”谢桓将人拉住。
“怎么了?”
见谢桓莫名朝她摊开一只掌心,林霏不解地抬头看他。
谢桓啧了声,似是嫌弃她的愚钝,但还是启声道:“花呢?不是送我的?”
林霏这才省悟过来,莞尔一笑,从袖中取出那支紫昙花递到他面前,谢桓伸出手,捉住的却不是那支花,而是林霏拈花的柔荑,手往回收,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谢桓不待林霏有所反应,低头便吻住那觊觎已久的柔软朱唇。
当真是极软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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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淡日朦胧,天将破晓。
林霏豁地睁开双眸,入目便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定睛去看,站于她床头之人不是林夕还有谁。
林霏捏了捏眉心,平复被林夕吓得加快的心跳,缓缓坐起身。
“怎么起得这么早?”话毕,林霏往林夕身后看了一眼,果然就见一干婢女已早早候在殿内,只是这一群人中却不见貘娘。
林夕咳了几声,面色有些苍白,兴致却很好——
“林霏,快起来快起来。”
“你要去做甚么?这么急。”在林霏的印象中,这还是林夕头一次主动早起,实在新奇。
“我要去看窦宁儿。”
听罢,林霏啼笑皆非,见她满脸雀跃,不禁道:“得了风寒不在床上好好躺着,怎么还到处乱跑?”
林夕摆了摆手,当即出言反驳:“就是要多走动才好的快。”
林夕确实对去见窦宁儿一事满怀期待。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救人,如今的心情颇有些像七岁时和师姐上山,在山中救了只花栗鼠,第二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它怎么样了。
伤势好些了吗?
还待在原地吗?
得知她如此雀跃的原因后,林霏顿感昨夜都是错觉,林夕分明还是那个童真无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在林夕的声声催促中,林霏梳好妆用过膳,于是师姊妹二人迎着料峭的晨风,前往西厢。
窦宁儿依旧处在昏迷的状态,还未清醒。
看望过后,林夕亢奋的精神终于缓和下来,林霏便拉她到外间说话。
“夕儿,昨夜谢桓告诉我,三日后钦差大臣便会抵达大禹,要将宁儿捉拿回京。”
林夕正打着哈欠,听清林霏所言,她不由瞪大眼,口齿不清地惊呼:“怎么这么快啊!三日后宁儿妹妹的伤都还没好呢。”
林霏:“我倒是有个主意。届时我扮作看顾的丫鬟随船前往长安,再趁机将宁儿接应出来,你和师兄先去蓝田县等我。”
她之所以先将计划说与林夕听,是因为昨夜才把话向晏海穹挑明,兴许是忤逆了师兄的叮咛,总觉得今日去找晏海穹商量格外不好意思。
林夕听罢,懵懵懂懂地搔了搔脑袋,只道:“我想和你一起,要不让阿昆先去蓝田县罢。”
林霏最不放心的就是林夕,此事并非儿戏,倘若败露,恐怕要搭上人命,可林夕只学了些三脚猫功夫,防身都不能够,更遑论救人。
“不,你听师姐的。我们在蓝田县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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