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南说请两位女土吃饭其实我是有目的的。杨洁说什么目的。方向南说吃完饭要你们加班出票,我急着开船出发。芬姐说急也不急这个把钟头吧。方向南笑说你们好意思叫纳税人等吗,不然我就到下游乡镇缴纳去了,反正税嘛,在哪里缴纳都是缴!杨洁也笑说你这人不是在要挟吗。方向南说我只是想请你们吃饭,算要挟吗。杨洁说芬姐,这顿饭,看来我们是非吃不可了,不然方老板船一开,那可是两万多元的税呢。
的确,方向南这多达百吨的圆木光特产税就两万多元,而全镇全年下来能收上来的农业特产税最多就十来万,这真的是一条大鱼,给他溜走了就亏大了。
吃饭的时候,方向南极尽他在外闯荡各种风月场所积累的经验和本事,大谈各种各样亦庄亦谐、笑中带黄的奇闻怪谈。他说笑的本事很高明,从容而又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从一坐下来就笑个不停的两位女士一路欢笑。最终幽默、大方的方向南在那一天获得了杨洁的好感。
而此后以前很少返回江平街的这位纨绔少年便频繁地出现在江平街头,有时候是随船经过,更多时候则是孤身一人,而每一次回来他都以各种理由去镇财政所找杨洁,去的次数多了,江平街人便理所当然地把他作为杨洁的男朋友。
已经渐渐从早几年的伤痛中解脱出来的杨洁面对他如此猛烈的攻势一开始还心有疑虑,觉得方向南真心不足、圆滑有余,但正所谓“米怕筛人怕挤”,在几经怀疑、试探之后,面对这位富家子弟的山盟海誓,已经封闭自己数年的她终于把持不住,从内心和行为上开始接受方向南为男朋友的事实。只不过这种接受是有限度的。她性格中传统的一面始终在她与方向南的交往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她至今只让本就把**视为理所当然的方向南在她身上有限度地欣赏和触摸。她的防守非常坚决而且果敢!有一次方向南喝了酒后想霸王硬上弓,结果被她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不说,还被气汹汹的她拿着菜刀赶出了房间。还有一次他趁着哄得她高兴,一只手捉着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爬进了她的裤衩,但结果他只摸到了一沓卫生巾。她口气坚定地说除非结婚,否则她不会跟他!她的这种坚决得近乎过分的态度,让本就是想玩玩过把瘾的方向南,既无可奈何又心有不甘。上一次临走时,他拍着胸脯说这次回去他就找父母商良结婚的问题,元旦期间他再回江平时告诉她结果。
今天已是元旦后第三天,她从十二月三十日开始就整天盯着单位的电话,每一次铃声响起,必然第一时间把话筒抢在手中,而每个晚上又都准时在客轮到达时鹤立群鸡般站在码头上,既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地看着上上下下的旅客,希望能在来往的人群中看到方向南那英俊的脸庞和高大威猛的身躯,但,最终她失望了。
她说喜欢等待,说有等待就有希望和结果,其实那都是假话,在连续数天心里空空落落、无根无底的等待无果后,她其实觉得等待是多么残酷、多么痛苦!越等越绝望的心情使她像迷途中的孩子一样,看到哪怕是一个乞丐一个流浪汉都会感到亲切感到有了依靠。此刻,她就靠在赵剑波这个“流浪汉”的肩膀上,用伤心的眼泪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她需要依靠的这种脆弱的情愫。
“走吧,我送你回去。”赵剑波用手在她的肩头上轻轻地扶了一下说,心里忽然在刹那间成倍地涌起一股让杨洁不再受伤害的责任感来,而且是那样的强烈!
随后他和她并肩走在昏暗的江平新街上,碰见熟人时他昂起头,不再露出丝毫的怯意,在财政所门口,杨洁的同事惊讶地看到身材矮小的赵剑波(而不是高大英俊的方向南)露着笑脸、昂着头故意挨着她走进杨洁的房间时,心里不禁疑惑暗生。
赵剑波直到十点多才从杨洁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在里面用他出色的幽默感和近乎狡滑的思维不但把杨洁忧郁的心境全部驱散,而且使她重新对他进行审视,使她在他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还在思考或者说回味他的幽默与风趣。她现在忽然间明白,幸福离自己也许并不是十分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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