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夜起身,无神的双目空洞的望向楚白的方向,搁置膝旁的剑不知何时握于手,平淡道:“你手中的剑可是‘忘情’,长三尺二寸,奎山万岁桃木制,是某个隐修门派掌门信物,其上刻有能够引雷的法术咒语,虽不及当世名剑绝妙,贵在桃木之精年岁堪比千年玄铁矿,万年寒石,是不能多得的炼器宝物,歌某年轻时曾以三十年功力换她桃木剑被婉拒,不想岁月匆匆,一别数十年又能见得此剑,不知道令师今日有没有同来,还是她修得大道归去,才将这把剑传于你。”
提及忘情剑,楚白感触良多,前尘旧事想起,只是淡然回道:“家师是不是一同前来,先生何必多猜,想要忘情剑炼制自己手中法器,付出多少代价太难想象,这样执迷又是何必,百年修道也是枉然。”饶是长孙悟道、雷震、高黎出身名门,见过狂修不计其数,也不曾想一身白袍儒雅的楚白舒夜窥伺他的忘情剑,且不论歌舒夜修道百年,是大道前辈,光是众妙门判官居首的身份足以让许多人礼让三分。
歌舒夜不怒,反倒笑容浅淡的回道:“我悟道百年来顺从天意,接受天命,侍奉道君左右,成为众妙门下判官,恪守本职不曾有错,数十年来多见天赋异凛的晚辈误入歧途难救,每逢想及心有感伤。公子这番言论多有谬误,想是对我误会已深。我与令师昔日相识,其中太多曲折,一言难尽。以她性子,必然不会喜欢你这般样子,当局者迷,公子或许尚且不知自己心有戾气,魔种深藏,非我道门妙法实难看出,为免将来铸成大错,于魔道的深渊沉沦,不如暂且入我众妙门,我当亲自传你《八清诀》,以镇魔心中杂念,如何。”
“《八清诀》为众妙门七帝之一的‘长空尊帝’写下,同《青天经》及《大帝书》为众妙门三书至宝,先生这样无私,只怕他还不领情。”雷震冷笑,自卓别君在意楚白起,他已经有杀人心思。
楚白的神情淡漠至极,古来大帝无不修为通天,遗留在世的奇妙法书素来被各派修士奉为至宝,能得一语指点对顿悟大道有莫大的好处。在场修士听得歌舒夜言语心思复杂,不想楚白的反应恰如雷震猜测的一样,无不万分惊讶,轻蔑楚白自视清高的同时,对他冷淡的态度更显得痛恶。
“天下玄妙法术无数,犹如衣饰一般,各人穿来不同,有人适合,有人不适合,公子不被大帝法书迷惑,别君十分佩服。”卓别君笑容浅淡,自众妙门外求道以来,她冷若冰霜,这一笑宛如雪中梅花绽开,惹来无数富贵公子爱慕,一见钟情,钟于她脸,钟于她的气质,钟于她的身段。在卓别君自己看来,就算冰肌玉骨也不过大道路上的一副皮囊,舍不得何谈长生,故而寻常人因为这副皮囊对她爱之,她自然不喜欢。楚白修道多年,心境早非一般人,只觉得无趣,便也不想再与他们多有纠缠,对卓别君微微颔首,算是对她不顾众人敌意为自己说话以表谢意,转身欲走,雷震恼羞成怒,见不得有人与卓别君交好,佩刀出鞘,带起一声呼啸,数十步并作三步,人如猛虎出闸,刀如猛虎开口,刀光森寒,直取楚白头颅。
饶是歌舒夜微有动容,雷震的好友高黎、长孙悟道更觉吃惊,想得劝阻已来不及,一人后手出剑,一人挥擅上前,轻功了得,本是后来出手,竟是与雷震同时攻至出楚白近前,三人一左一右,雷震在中,封锁所有退路,楚白以指带剑,快如疾风,分次点中三人手腕,在众人看来是同一时间出手,神情冷漠间一拂袖,有风将三人吹退,各自的武器掉落在地。
跟随长孙悟道的刀仆怒吼,起步如猛虎,刀出劲风霍霍,同样直取楚白头颅,刀锋临近之际,森寒刀影宛如暴雨梨花散开,将楚白去路尽封,刀光中又有虎啸声起,震撼人心,在场不少武人心神一荡,回神之际心中胆寒。刀有法术加持,雷震踉跄在刀仆身后狰狞冷笑,料算楚白修为藏气虽然比自己强过太多,但是长孙悟道的刀仆有法宝在身,修为不俗,混乱之际出手或许可以伤得楚白,这颜面也算是能够挽回。
楚白微微抬手,将一抹刀锋夹在指尖,骇人刀威在这刻烟消云散,刀仆尚且保持将刀挥落的姿势,面部表情冰冷,心中却是震惊之余,余勇难消,想着再行出刀,已经被歌舒夜以掌风强行拖回,瞎子剑修双眉微皱,无神的双眼盯住楚白,道:“藏气境不是你们可比,这把‘虎魄刀’虽有长者法术加持,终究只是一件寻常法宝,他有意留你们性命,何必为一时争气丧命,且退下。”
歌舒夜移步在雷震身前,雷震不愿就此退后,长孙悟道与高黎只能将他强行拉住,这次出手本就非他们心中本意。
冷眼旁观的卓别君笑道:“舒夜先生是想自己出手了!”
歌舒夜回道:“身为判官,理应救他回岸,魔道深渊,沉沦无边。”剑出宛若凛冬寒潭,众人只感一阵寒意袭体,他的剑已至楚白近前如是风雪中刺出的一道冰刃,借助狂风的力量展现出迅雷般的快速。楚白提起桃木剑,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握住木质的剑鞘,竖在身前挡下这一剑,半出鞘的桃木剑平凡无奇,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宛如无波的古井。
一击没有得手,歌舒夜反倒心喜,他不止修法术,同修剑术,当世有名剑法他多有看过,能逢一敌手对修为突破有溢出,当即招式再变,顺势出掌,掌风催动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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