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回归路,几多惊奇、几多感慨。睁眼第一张画面,记载的是一个靓丽的轮廓;鼓膜第一次震动,听见的是一个甜如蜜糖的声音,一闪而过,她是谁?
中心医院重症监护病房,不知道是死亡让病房如此安静,还是安静预示着死亡,只有生命维护设备一长一短滴滴叫着。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单,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人。床单盖过胸口,看不出身材,只见到宽阔的肩膀,印证这人似乎有一副宽大的骨架。世上有许多矛盾的事物,这人也是其中之一。肩膀上的那张脸,有雄壮的轮廓,却搭配着白皙的皮肤;有挺拔的鼻子,却伴随细致的眉宇;有黝黑浓密的头发,却柔软而又层次的一缕一缕搭在额头。这种混搭的风格,容易产生极端的情况,有的人会认为这是美的极致一种表现,但有的人会认为这般搭配是一种浪费,浪费了各个面部器官的单独美,反而是一种平庸。这让人矛盾的人正是蒋艋,如果需要更加准确一点,那便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蒋艋。
安静的走廊里,平底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远远传来。越来越近,分明是两个人,不知道蒋艋的身体能否听到,一个脚步轻盈,一个脚步沉重。脚步声停在重症监护病房,半开半掩的门缝中,一个甜甜的声音故意压低,透过门缝在病房里面扩散开,让整个房间充满甜蜜的声波。“护士小姐,说的就是这里呢!”
“对,对。”男声附和着,丝毫不在乎这里是安静医院,这两声确实很大。病房的弹簧门晃了两下,被一只肥厚短小的手推开。手捧鲜花,满脸紧张,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和水桶身材的男孩子闪了进来。
“这位应该是蒋同学吧?怎么没有照管他的人?”甜甜的声音依旧很低很甜,白皙修长的手挡在嘴边,像是怕惊动病床上的人。
“这儿写着呢!就是他。他家人不在,多半是忙去了!”水桶弯着腰说话很是吃力。
“我们等等吧……”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病床上的蒋艋,也就是那个没有灵魂的蒋艋。
另一边,没有身体的蒋艋还在不由自主的飞行,不过由俯冲状态改成低空巡航,蒋艋还是一头雾水,但也无可奈何,百无聊赖的当口,巡航的速度越来越慢,高度越来越低。“看来目的地到了。”蒋艋一边调整姿势一边自言自语。
这个目的地似乎不太合乎情理,这是城市和农村的交界线,交通便利、农业基地、稀稀拉拉的板房,用流行的话讲,便是城乡结合部。蒋艋着陆的地点非常“无厘头”,竟然是一个红墙绿棚的养猪场。这时已是黄昏,接近七点。刚刚饱食的猪猪们,横七竖八的躺着,大多数早早的进入了梦乡,只留下呼呼的声音。
蒋艋站立的漂浮在空中,脚下离地的距离不过十公分,就这样缓缓的移动着。蒋艋好奇地从这从未经历的角度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前面猪圈里,一只猪奋力的站起来,前腿搭在水泥低墙上,像点头哈脑一样,不停的摇晃着沉重的鼻子。
一只猪站起来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真正让是奇怪的是蒋艋竟然停在这只猪的身边,一同停止的还有飞行状态。高度不高缓缓跌下。疑惑全面攻占了蒋艋的内心。“看来,这里就是终点?为什么是这里呢?”
“你来了。”这声音不阴不阳,让人不寒而栗。蒋艋惊恐的望了望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再说,来的时候居高临下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人。
“难道是幻觉?”蒋艋心里正思索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我,就在你身边。”
“你是谁?快出来。”蒋艋一边转身四顾一边大喊道,“我身边就只有一群猪。”
“是我,我是站着的这只。”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猪嘴,见过大世面的蒋艋,也惊的张圆嘴巴。“连……连猪都会说话了,这世界乱套了。”
“我不会说话,我是通过灵魂与你交流。”
“灵魂怎么交流?”蒋艋与灵魂猪四目相对,这场面甚是尴尬。
“呵呵,你身上有我的东西,通过这个东西,我和你才能灵魂交流。就能把我想的话传给你,把你想的话传给我。”
“你的东西?什么东西?你还有用吗?需要还给你嘛?”一连串的问号从蒋艋的脑袋里面蹦出来。
“不,不用了。这个东西需要也不需要。有用也没有用。对了,是老李头派你来的吗?”不阴不阳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是派来,是他送我过来的。”蒋艋用思想回答道。
“哦,送啊……不过这不重要,感谢他,也谢谢你。虽然要受不少的苦,但这样对于我也是值得的。”
“什么意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为什么要谢我,和老李头有什么关系?你细细的给我解释解释。”
“幽精,你听过吗?”这个显然是明知故问,所以不阴不阳的声音也没有等蒋艋回答便继续解释。“我的幽精在你身上,你还魂之后,这枚幽精便会在阳间散去,地府便没有我的记载,过完这猪生,下辈子再想些方法,重组三魂七魄,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这么解释相信你懂了吧。”
“用被阉割的猪打掩护,掩饰自己残缺的毛病,到还真是不错的办法。”蒋艋似乎有一点明白过来了。
“我下来之前,老李头让我给‘带魂之人’捎句话。”
“什么话?”
“时间不多,不要误了人和猪的事,嘿嘿。”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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