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齐云带了阮家兄弟在身侧讲解那《太素养心诀》中的要义,阮瑞心中好奇,道:“师父,您说师祖只将太素九针传于您,那您准备将太素九针传给谁?”齐云微微一笑,道:“似你这般,每天惫懒样子,我也不会将太素九针传给你。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本《日阙金书》,恰恰合乎你这个毛躁性子,以后你便修行它如何?”
阮瑞笑道:“师父怎的这般小气。”齐云横了他一眼:“爱学不学,为师可没有心思在这里和你胡搅蛮缠。”阮瑞见齐云板起脸,也只能插科打诨道:“师父您别生气,我学还不成吗?”齐云拂过袖子:“学?晚了,若是让你学了那《日阙金书》,我怕以后还有人上门找我告状。”阮瑀忍住笑意,扯了扯阮瑞道:“好了,似你这般,也幸好是遇到了师父,否则怕还真是祸福难定。”阮瑞只能吐了吐舌头。这时齐云看了一眼外面,道:“今日到这里了,你们先去歇息吧,明日我们去青黎山一趟。”待阮家兄弟离开,齐云方才笑道:“不知是罗浮山哪位道友前来,贫道有失远迎。”
他话音落地,便有一人推门而入,那人着一身黑衣,鸢肩蜂腰,待他取下头上黑纱帽,只见那男子眉目间英气盎然。齐云道:“傅道友此来何事?”来人正是傅诚。傅诚眼中略含惊讶,道:“小表弟何处此言?”这房中气氛顿时略显尴尬,齐云只是示意他坐下,又沏了一杯清茶,道:“傅道友此言差矣,我乃燕家堡之人,你乃罗浮山之人。”傅诚坐下,略微呡了呡那清茶,叹气道:“如今你也待我这般了。”
齐云指尖一点,便可见一道盛大清光从这承光星楼中枢之中铺散开来,齐云又将那妙音无瑕祭出,那五色神光分分合合如真似幻,将这承光星楼彻底掩映其中。做完这些,齐云似还不放心,道:“还请太周真人出去观望一二。”便有一道三色光气自齐云体内飞出,径直往外间去了。这时齐云才略微松了一口气,道:“你胆子倒是大的很呢,竟还敢往我这里来。”傅诚这才知齐云方才所作所为,哑然失笑道:“数你最细心谨慎,只是此处虽未到东瑶湖中,但他人若是存心催动天晷亦是可探查此处情形。”
齐云撇嘴道:“真有那般修为境界能拦住两件先天灵宝遮掩之功,还赖在这人间不走岂非是脑子进了水?”言罢又道:“我这般做,也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反正最后回去被盘问的也不是我。”傅诚摇头道:“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好在我此番前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齐云狡黠一笑:“上次你到我青岩谷,抢夺天丹怕是奉了师命,给那凌璧如补全灵真用的吧?你心里难道就不曾愤恨?”傅诚道:“你怎知道?便是又如何呢?你知我师父本也不得师祖看重,我师父派我去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可晨纭真人却并不将掌教之位传给你师父,硬是要传给凌璧如。不过若是凌璧如是那失去元阳之身,依照他修行那《太上洞玄真经》,飞升仙府已然无望,即便是不能将晨纭真人托付给他之事完成,后来飞升之人倒也可以尽数推到凌璧如身上。可你那老糊涂的师祖,硬是去宁虚海找那还真仙姥求来宝丹,补全了那一点元阳灵真,倒是让人哭笑不得。”齐云只是说着,傅诚倒是笑道:“我那师祖宠他最盛,除去我那六师叔帮衬着他,其余几人可是巴不得他身败名裂,只是他也有些手段,来日他若是登上掌教之位,这偌大的罗浮山也会分崩离析。”
齐云似笑非笑:“若果真如此,我岂不是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只是你师父却真是一个寡淡性子,对这权势名利毫不在意。你二师叔皈依佛门已久,却也知道厉害轻重,不敢轻易沾染这份基业。但晨纭真人所算计,罗浮山一诚二清三真,囊括天下三千年所言定当非虚,若想打破棋盘,还需从其中下手。”傅诚点头:“想来我便是那诚,二清当是岳羲门下崔清瑶和我四师叔门下张晏清,那三真我只知其一,名为黄倩真,原是先天魔宗门下,后来被我那二师叔诱拐来了。”
“诱拐?怎么说这月海也是佛门高僧。”齐云好笑,道:“这等欺师灭祖之事,先天魔宗又怎能放任不管?”傅诚道:“孽缘如此,那黄倩真为此似乎堕入情劫之中,倒是让我二师叔不胜其烦,我师祖竟让那黄倩真拜入他门下。不过以我来看,那黄倩真多半也是先天魔宗埋下的一步暗棋。”齐云默然不语,思忖片刻,道:“原来如此,表哥,你且回去之后先不用声张。若是你回去之后有人问你,你便说是奉了你那掌教师祖之命来与我交涉,隔些时日,我便会拜上名帖,亲自去罗浮山。”
待送走了傅诚,齐云便知晓此次他所来之意。外间所说,南阳风是个寡淡性子怕也是不尽其然,今日一波三折,自己来这灵峒山已然半年,那传道也讲了数次,罗浮山自然知晓。今日若是崔照和关荷珠想要打杀了红锦娘子自然不会任由她能逃到自己身边,而后便又卖了一个人情,便暗中警告齐云在此地自无不可,但是却不要妄想染指罗浮山。后来又碰上何妙心,那何妙心果真是个妙人,那黄泉之气早不管晚不管偏偏要在自己出现时现身,虽说对自己并无恶意,他却摸不透那句“我与你娘亲乃是闺中挚友”之意,看她样子,似乎更偏重于佛门之中,也似乎要引得燕家援手。至于傅诚此次前来,更是代表了南阳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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