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木兮猛的睁开眼,发现她已经回到自已屋里。这时,桌上的灯烛早已熄灭,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眼前的一星半点景物,外面阴风阵阵没有一丝月光露进来,她原以为那些惨叫是梦中的幻听,哪知,才在床边坐定,远处就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木兮冲到院里,见越轻尘已经站在那里,他身后是他父亲,披着一件半旧却厚重的大氅,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异常虚弱的样子。
越轻尘见她出来,问道:“你去哪里了,我方才喊你,你怎么不应我?”声音冰冷,没有多少温度。木兮顾不得理会这些,像他那样仰头看去,只见半空中血雨纷飞,竟是那个逃走的人,又去而复返,这回他带了黑压压数十个灵妖。当中几个正抓着村里百姓撕咬着。木兮被吓得张大了嘴,继而泪流满面,她大声嘶喊道:“你叫它们住手!”然而空中血肉横飞,并没有住手的意思,而且,也并没有将她的话认真当回事。
木兮捉住越轻尘的衣袖,指着那个人问:“他是谁,因何能支使灵妖行凶作怪,你快告诉他,叫他住手。叫他住手!这些百姓是无辜的。”越轻尘没有理她,她想到越老伯提过这人的师父,想必知道这人的来历,她转而问越轻尘的父亲,“老伯,这人是什么来历,你可认识他,叫他住手呀。”
越老伯喘了半天气,才上气不接下气地答他道:“在西北极苦寒的地方,住着一个习宿老怪,这人喜怒无常,亦正亦邪,为人行事,全凭一时好恶。这是他最末的徒弟,叫战天,年纪虽小,却脾气古怪,寻常人若惹了他,他必追杀他至死才休。你见他方才被轻尘打得,连滚带爬,你可知他心里如何恨着我们。只是,我放他一条生路,是看在习宿面上,几十年前,我向他求取一味灵药,他并未为难于我。”
木兮并未听得十分详细,听到他叫战天,她冲着天上喊:“战天,你要干什么!放了他们!杀生太多,天理必不容你!”
战天见木兮一脸既惊惧又悲伤的神情,觉得十分有趣,大笑道:“你居然知道我叫战天,我连天都不怕,何惧天理。有本事,你就上来与我对打,若是输了,我自废了武功,避居深山,再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木兮也是心急,想起族长留给她的书中,似乎有御剑的口诀,她从头细想了想,将放在门口,自己新做的木剑扔到地上,指着剑念念有词。口诀是念对了的,木兮见木剑缓缓升起,她更快地念着,然而,终究做不到心无杂念,那剑只升得半人高,就轰然落下。战天在空中见了,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是哪个师傅教出的徒弟,真是笑死我了,我还当你有多大本事,原来,不过如此,看来,这结界并非是你做的。是你吗?”他把手指着越轻尘,他见越轻尘目光如剑,不敢十分挑恤他,“把你那个叫晨风的什么哥哥喊来,我要叫他看着你怎么死。我战天想杀的人,还没有杀不掉的,你一个**凡胎,凭什么一次次在我手下死里逃生。”
越轻尘道:“你觉得有我在,你能杀得他吗?”
战天回头看看环绕着他的灵妖,笑道:“我自然不会再一个人进去了,但是,我有法子叫她自己走出来。”
木兮哭道:“你的法子就是杀人吗?你放了他们,我出去,任你宰割。”木兮眼睁睁看着又一个人被灵妖撕碎了吞到肚里,耳边听着活着的人,惊恐异常的哀嚎,她向门外奔去。“你们来杀我,不要再别人了。”
“你出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越轻尘拦住木兮,道,“他领着这一众灵妖,便是我父子出去了,也未见得能够应付得了。何况,我父亲身染重疾,根本不能施用法力。你且在这里躲着。天明了,灵妖自去。”
木兮再望望天空,漆黑一片,不知战天施了什么法术,掩去了明月星晨,致使灵妖横行,到处是鬼魅一般的暗光。越轻尘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道:“那是磷火,灵妖食人血肉,身上便会自生磷火,此时功力处于鼎盛。”
木兮猛得甩脱越轻尘的手,道:“我不管,我只要他不再杀人。这里的百姓有何过错,只因住了一个我,遇这无妄之灾,我纵是苟活下去,也活得不安心。我已经害死了许多人,我不能再害他们。”
越轻尘道:“灵妖不杀他们,他们就不死了么。不过是复入轮回,多经历点折磨罢了。”
木兮听他声音冰冷,见他面色冰冷,不由气结,向门口奔去。打开门,门外跌进三四个人,正是王婆和儿子媳妇,媳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他们想是早被惊起,只是外面过于凶残,一家人吓得缩在木兮家门口,动都不敢动一下。而今摔进木兮院里,才似是松了口气地,发了嚎叫痛哭的声音。
王婆道:“天降横祸啊!姑娘快想想办法,我们全是些老实本分的人,一生连只蚂蚁都不曾踩死。”
她家小五仗着与越轻尘是旧相识,一路滚爬着到越轻尘脚下,抱着他的脚道:“越公子,你也要想想办法啊。他们的意思,我们倒也听懂几分,这些人是冲着你们来的。想来,你们全非凡人,快救大家,求求你。”说罢,小五一口气没缓过来,人晕了过去。他媳妇以为他遇了不测,抱着他,只是号啕大哭。那怀中安睡的婴儿,受了惊吓,也啼哭起来。
木兮冲到越轻尘面前,道:“你这人生性冷血吗?只能你有能力救大家,你为什么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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