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不得再去戏弄郑思霏:「正好,我也有事要与沉叔谈谈;我先回房将这身衣裳换了,沉叔若来,你请他大厅稍候。」
空城花(19)
南宫沉不久後就来了,让郑思霏先回房里歇着,与南宫钰二人在大厅议事。
南宫钰此时心思已定,把谭中岳手上果然持有无名帖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南宫沉听;南宫沉多日不见南宫钰,只觉得他骄纵略减,生出了点霸主气势,这一趟虽是听从离汜计谋来挑拨南宫钰的,心头却不免亦对南宫钰的成长感到有些喜悦。
啮空晓得,真正的南宫沉意识虽已被吞没,还有些长久养成的习惯偶尔仍左右着他的情绪,不过,既无太大影响,他也就不甚在意。
他拍了拍南宫钰的肩,喜道:「阿钰,果真如咱们所料!如今你已混入誓凌天,要取无名帖,那是势在必得!」
「不,沉叔,那个谭中岳武功极高,要拿无名帖极难!他自诩天下无敌手,看来,打不过他,便拿不到那张帖子……」
说着说着,南宫钰忽觉心头有点异样的感受油然泛生。谭中岳,真的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吗?昨日离开誓凌天之前,他是真这麽认为,然而,过了今天,他的心里多了一个强得难以逆料的阴影──
降神!
如果是他,有没有机会打败谭中岳?这两人若是有一天真动上了手,他还真料想不到……会是谁胜谁负!
「阿钰?怎不继续说?」
「沉叔,我问你,」南宫钰抬起头,眸中异光烁现:「那个邵峰的来历咱们查得很清楚,可他还有一个师父,沉叔之前连提都没向我提过!他这个师父,是什麽样的人物?」
南宫沉见南宫钰脸色乍变,又问起降神,他立刻便按照离汜的指点接口:
「那个降神的来历,沉叔也是这几日才查到,不是故意隐瞒。此人本是白虎神殿殷氏的传人,因击杀朝廷刺客有功,所以当今圣上曾封他做初明宫宫主。但此人行踪诡秘,正邪难辨,当时的罪臣王黼不知怎麽得罪了他,他便趁着王黼被押禁於大牢之时,虐杀了王黼家人,皇上震怒,大发搜捕令,此人便成了见不得光的朝廷钦犯──想来是为避追缉,他才选择匿迹青楼,在采星馆里隐姓埋名多年,後来,江湖上便不再听闻此人消息。」
「白虎神殿不是多年前就被万神宗灭了族?怎还能有传人?倘若他也是四圣殿的传人,怎会沦落到此等地步?」
「他是不是真正的殷氏後裔,这点暂且不论,当初的皇上总之是相信他了。倒是阿钰身边亟需人才,可曾想过要藉着四圣殿曾经同气连枝的这层关系……去拉拢他?」南宫沉一边试探,一边观察南宫钰的反应。
「不可能!任他武艺再高,光是滥杀无辜这一点,我朱雀神殿就断不可能收容这样的人!」南宫钰原本一想起降神,还只是感到挫败难堪,如今听南宫沉说了他的来历,又想起他果真长戴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行迳处处令人生疑,对降神原有的一点敬畏好感几乎荡然无存:「想不到……此人居然是个奸恶之徒!」
南宫沉见南宫钰脸上已隐约露出嫌弃之色,知道素来清高嫉恶的他,已逐渐落入圈套,於是愈发挑拨了起来:「不过,此人的武艺可真是出神入化,只不晓得与那个狂妄的谭中岳比起来,哪一个更厉害些?阿钰如此好武,若能在这二人手下练功,想必大有益处!只可惜,那个降神不止当初杀人如麻,这些年也没有闲着,暗中打理个偌大的武竞场,若是看上了奇珍异宝,不敢大张旗鼓暴露身分硬夺,便命人将物主骗入场中,大开斗技擂台,不惜在场上杀人也要弄来……」
「降神?斗技擂台?杀人?」此事南宫钰闻所未闻,脸色一时剧变。
见南宫钰诧异,南宫沉说得更是口沫横飞:「是啊!若是物主不肯贱价卖了手上的东西,喊出最高价的买家又非要不可,这武竞场里有个不成文规定,便是武斗了结!买方就由场主出马,物主可以请托武艺高强之人上场,当夜便摆出斗技擂台,场内开起赌盘……场主胜了,就会以最初喊定的价格取走物品,赌资由武竞场独得,物主不得异议;若是物主获胜,这武竞场便须对买主负责,自掏腰包以物主所开的价卖下物品,赌盘收益还得全数归物主所有。」
「沉叔,等等!这擂台听起来并不是只对武竞场有益,不就是谁武功高谁得利吗?何至於杀人这麽严重?」南宫钰天资颖悟,尚不至於被情绪冲昏了脑袋,他立刻听出南宫沉的说法前後矛盾。
南宫沉早就备妥了说词,脸上狡狯一闪,按照离汜的嘱咐续说下去:「阿钰,这个斗技擂台是没有问题,然而,这个降神却是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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