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霏犹豫好半晌,沉吟未决,刘仲士却已轻轻皱眉:「大哥知道你跟邵峰同房,感情也好,但是,难不成钰兄弟觉得给邵峰添麻烦会更好吗?那几件衣服我是穿不下了,这两天才整理出来,只差还没有扔罢了!不过是到我房里拿个衣服回去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节外生枝呢?」
他一番义正严词,郑思霏找不出理由拒绝,转念想想,她歉然一笑:「那就真要麻烦刘大哥了!多谢!」
「我房里要向这边走。」听见她答应,刘仲士喜出望外,有意无意间,手又轻轻搭上了郑思霏的背。
不知怎麽回事,郑思霏觉得今天的刘仲士行为举止未免出格;不过,同窗之间彼此打闹、勾肩搭背,她在书院里看得多了,此刻如果蓄意喝止,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於是,她强忍心里不舒服的直觉,勉强随着刘仲士踏进了房里。
不过是拿一下衣服,还能怎麽样?男人和男人之间,哪还能如何?顶多待会拿了衣服道过谢,她借机快溜便是!
龙笛行(12)
在室内练字的邵峰,今日不知怎地心神难安,被山长连连指出几个笔划虚浮无力的缺点,末了,邵峰乾脆搁笔称病,藉故回学寮去歇息。
他其实不想回学寮,他想去习箭场上看看郑思霏好不好;今天早上她这样一闹,虽然大合他意,但,他仍然担心那双同样也曾对他穷追不舍的,虎兕一样狠辣的眼。
他和那人交过几次手,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秘密。那人极懂得隐忍,表面功夫十足,城府又极深沉,一旦出了书院,他和郑思霏……都惹不起。
***
到了习箭场边,陈教习正领众人暖身完毕,准备开始练箭;然而,二十来人之中,独独不见郑思霏,也没有那人的身影。
邵峰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又等了一会,两人依然没有出现。他知道情况不对,忍住打从心底泛起的不安,蹙眉张望,正想着如何才能打听出他们两人去了哪里,场上的伍临胜忽然摀住自己左脚,哇一声跳了起来。
陈教习大怒,喝问:「谁无故喧哗?」
伍临胜苦着一张脸,拔出脚底刚踩到的一支削尖细箭,箭尖已沾上几点殷红。「教习,是刚才射破南宫钰衣服的那支箭!我不小心踩到,给扎伤了……」
陈教习这时也觉有异。「刘仲士跟南宫钰去了多久?学寮也不远,怎麽走了这麽久还不回来?」
「教习,不如我回去擦个药,顺便叫他们俩快点回来吧?」
陈教习点了点头:「你的伤擦药就行了吗?要不要给汪大夫看看?」
「擦个药就行了,我去去就回!」伍临胜手执细竹箭,才一转身,明朗的面容上便似罩了一层微霜,邵峰隐在大树後,清清楚楚听见他低声一啐:「该死,那姓刘的难不成现在就对南宫钰出手了?自己放了冷箭,还要嫁祸给我,真是卑鄙!」
邵峰顿觉自己额上冷汗渗出。
他生於青楼,长於倡馆,伍临胜这几句话,他自然听得明明白白!若是郑思霏的女儿身被发现,逐出书院事小,倘若坏了名节,却是大大的糟糕!无暇细思,他立刻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末,洒在掌心握紧,尾随伍临胜而去。
才跟到学寮边,伍临胜猛然旋身,高举手里的竹箭,尖端直指向他,威喝:「是谁?」
「是我,胜哥。」他一回头,便对上了邵峰那张秀美却隐带忧虑的面容。
伍临胜一愣,连忙放下手里锐箭,似乎有些慌了手脚:「小峰?你不是在教室里?」
邵峰却不答他。
「胜哥,我知道你胸怀坦荡,早上虽然被阿钰泼了茶水,却不会挂在心上的。是吗?」
伍临胜深深望了邵峰一眼,挫败低叹:「你和南宫钰……怎麽短短几天就好成这样?小峰,你这麽想护着南宫钰?怕她被欺负?」
「她早上也护着我。」
伍临胜不太服气:「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那样护着你。」
「不一样,胜哥。」邵峰幽魅一笑,眸色转深:「你我都知道,你想护着我的原因……跟阿钰不一样。」
心思被道破,伍临胜俊脸微红,咬牙:「要保她,还不快走?再不去,我怕迟了!刘仲士那个小人,什麽东西没有,下作的mí_yào最多!」
邵峰不语,明亮的眼瞳直勾勾盯着伍临胜,伍临胜急急走向刘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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