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纷扰,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新奇事物吸引无数人为之驻足,并为之奋斗一生。
这滚滚红尘,无数人想冲破泥土的桎梏,生根,发芽,为的是呼吸上面的新鲜空气。而有一种人,甘愿化作尘土里的养料,化作春泥,默默无闻,供养一生。
叶晨从西藏回来后,就真的在长运村扎下了根。
曾经,他对着那个女人和长运村的孩子们说,他会再回来的,挥挥手,在村口,和她,还有孩子们告别。
那一次,苏月刚从医院回来不久。
这一挥手就是几年过去了,女人一直呆在这个破落的小村子里,不曾放弃和离开。而他在红尘滚滚中追逐,名利、爱情、安逸舒适的生活。偶尔,他会在某个瞬间,想起村子里那片纯粹的天空、那帮纯粹的村民,纯粹的孩子,还有那个女人。
偶尔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他重新回到村子,却物是人非。
他回到村子的那天,又在那座孤零零的坟包前坐了一宿。
那一晚,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酒店里的初识,想到了魔都戏剧学院竹林里的两个人坐在一起,他给她讲《云海》;他想到了村小学的那个门板床;想到了孩子们围坐着,他给他们讲故事,她在后面微笑,还有医院里她坐在病床上抱着吉他,唱着一首《红尘笑》……..
那晚坐了一宿的他,第二天召集孩子们上课。
那天,穿着一身朴素衣服的叶晨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叶晨两个字,缓缓道我是你们的新老师,也许我教得不如你们苏老师好,但我跟她一样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们所有人能走出大山。这片大山,有人看着你们。
说着,他清澈的眼睛往学校后山深深看了一眼。
“好了,开始上课。”
简简单单,时隔五年,叶晨的山村教师生活又开始了。除了早晚两次跑着爬山,最简单的一日三餐解决温饱,就只有上课备课两件事。
叶晨的水平,教孩子们当然足够了,不过她走了,孩子们那开始的一个月始终没有什么笑容。在他的努力下,大概一个月后,孩子们终于有了欢声笑语,对他也开始亲近起来。
他似乎回到了五年前,上课给孩子们讲外面的新奇世界,好吃的,好玩的,勾的孩子们睁着童真的眼睛满是向往,下课,他陪孩子们玩游戏,讲故事,每次讲故事的时候,操场上,村民们又围了上来。
他还像她那样,教孩子们唱歌,《和你一样》依然是班歌;陪他们玩老赢捉小鸡,他当母鸡。他会步行半个多钟头,再颠簸差不多时间的拖拉机,最后乘坐巴士去县城,用第一个月的工资全买了课外读本。在一家付钱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夹在其中的照片,深吸一口气,然后扛着一大袋书离开书店。
回来的时候,知道他是的老师,拖拉机师傅很客气,还给他装烟,他摆了摆手。一路上都在闲聊,一个开拖拉机,一个坐在后头摇摇晃晃。师傅一声叹气说长运村的老师都是好人啊,苏老师竟然死在讲台上,狗niang养的世道啊,好人没好报是老天爷不开眼。
下了车,叶晨给钱给拖拉机师傅,那师傅死活不要,然后急了眼,老师你是好人我要是收了你的钱就得遭天谴。
说着,师傅开着拖拉机走了,尾巴管子喷着一长溜黑烟,他站在后面静默不语。
叶晨扛着一袋子书,走在乡间小路上,想着一年时间十多次,五年时间,五十多次,她也是这样走着,这路上都是她深陷的脚印,她一个城市里的女人,一定会更吃力。回到村子,把精心挑选的课外书放进教室角落的书架里,那里摆的满满当当,上千本书,都是她一个人背回来的。
晚上,他回到她曾经住的地方,现在成了他的,里面简简单单,一张木桌,一张床,盆盆罐罐,还有几个破瓦罐里面种着不知名的草。
叶晨给几个草浇了水,然后坐在书桌前,窗外就是一片璀璨星空,干净的能让任何一个忙碌得忘记去抬头的城里人感到心颤。他拿起钢笔往墨水瓶里吸墨后,开始备课,她留下的书本、笔记都保存完好。每次觉得累的时候他就喜欢看一看她的笔迹,密密麻麻的笔记,字迹娟秀,很好看。他想,他的字什么时候能这么漂亮就好了。
等备课完,夜晚的星空漂亮的时候,他喜欢跑到外面,坐在小马凳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最亮。听说,人死了,会化作星星,看着下面的人。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叶晨有时候想着。
在他来长运村这段时间,柳姐挺着一个大肚子来了村子,同行的是孟然,还有那个李墨庄。
柳姐来了,在学校山后那座孤零零的坟包面前庄而重之地上了炷香,说了会话,忍不住哭了。
从叶晨的口里她知道苏月的故事,三年前,她还在医院里见过昏迷中的这个女人。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敬佩,也许带着不解,那个女人把自己葬在了村子,躺在这里长眠不醒。
柳姐怀孕快七个月了,还有三个月就要临盆,最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她走的时候,叶晨没走,平时大大咧咧的闺蜜孟然在这时候也没多说话,质问啥的。
柳姐在之前就给她说了,他在还债,不是欠山里这些孩子的,也不是欠苏月的,他欠的是自己的。
柳姐理解他,知道他心里难受,有坎,等他觉得什么时候还完了,就自然会回来。
柳姐走之前
喜欢文坛崛起请大家收藏:(m.dmfuman.com),棉花糖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