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已经在催促骆驼前进了:“就是就是,肯定是古代海盗埋的宝贝。船长,古代有海盗的对吧?”
“有的,我敢说,人类在启蒙之初就有干这没本买卖的传统。”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那棵树下,安东尼转了一圈儿,疑惑地说:“树后有好几个洞呢,是哪一个?”
“应该是这个。”海雷丁指了指一个梯形的洞说。
维克多扬起眉毛:“你又未卜先知了?”
“哪里,合理推断而已。只有这个洞承认能站着进去,想掘地藏宝,怎么也得给人挥动工具的空间吧。”海雷丁的说法没有破绽,可又处处透着可疑。
尼克没有想那么多,她两眼放光,搓搓手,一头冲进洞中。
“嘿!我觉得就是这儿了!这块地方的泥巴跟周围都不一样!”兴奋的声音从洞里传了出来。
“运气不错嘛,伊内,安东尼,去拿铲子帮她吧。”海雷丁连进洞的念头都没有,抱臂斜靠在海枣树干上等着。
事情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三个人挖了不到一米,便听到工具碰到金属的叮当响声。尼克叫了一声,趴到地上,奋力搬出个一尺见方的小铁箱。
“沉得很!”她两颊红通通的,带着泥,将箱子抬到洞外,海盗的规矩是见者有份,所以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开箱。
海雷丁用大马士革刀削掉锁扣,轻轻一撬,只听吱呀一声,灿烂金光扑面而来。
尼克、安东尼和土狼三人大声欢呼,六只脏手同时伸进箱子里,将里面的金珠宝贝抓起来打量。铁箱装得很满,就算平均分成五份,那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横财,三个见识浅薄的家伙高兴得几乎失去理智,围着宝藏乱蹦。
维克多满心疑惑,斜眼看着海雷丁,他弯着眼睛浅笑,似乎只是为一次有趣的业余活动感到高兴。
“这古代箱子埋在地下那么多年还像全新的,一点锈迹都没有,还真是奇怪。”
“也没什么,质量好,气候干而已。”
“那什么时候的古代海盗,能拥有弗洛伦萨最近两年才流行的首饰?”
海雷丁眨眨眼:“我听说每隔几十年,总会有一波复古潮流,如今的流行款式,说不定就算几百年前的旧货。”
维克多已经可以确定,这场探宝活动完全是这个狡猾的男人刻意安排的了。船医在沙漠中吃了极大的苦头,这次绝不愿善罢甘休,回程的路上,他特意拖住海雷丁单独盘问。几遍下了,海雷丁也觉得瞒不住他,于是便笑着说出实情。
市面上流行的所谓海盗藏宝图,一百张里面有九十九张半都是假货,尼克自然没那么好运气碰上真的。只是海雷丁看她天真烂漫傻开心,不想戳破而已。他让商队提前在此地埋下宝贝,再让尼克寻图挖出来,是为艰辛的旅途添点乐趣,也算是给全体随行人员的福利。这种哄情人高兴的把戏,手笔之豪爽,想法之浪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
结果皆大欢喜,只有维克多少爷认为那一份真金白银的首饰,完全抵不下他被迫喝下骆驼体液的折磨。
这一年的秋天,地中海发生了一件载入史册、令人啼笑皆非的大战。
西班牙皇帝查理五世收到了一份间谍报告:海雷丁重要的副官哈桑叛变。此时奥斯曼的主力骑兵正在匈牙利打得热火朝天,而海雷丁则离开了阿尔曼尔,回到千里外的伊斯坦布尔。这个时机简直千载难逢,查理立刻行动起来,打算御驾亲征,趁机打下对手的大本营。安德鲁。多利亚认为这是陷阱,苦劝君主不要冲动,可刚愎自用的查理根本听不下去他的谏言,组织2.4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北非。
根据间谍报告,叛变的哈桑手下只有900精锐部队,其他都是业余民兵,只要他打开城门,西班牙军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阿尔及尔。
可他在海湾里苦苦等了三天,非但没有等到约定的投降,反而遭到暴风雨袭击,许多战舰搁浅在这里。查理意识到受了欺骗,暴怒之下下令攻城,可打起来他才发现自己陷入一个连环圈套:阿尔及尔正处于雨季,连绵不绝的雨水打湿了火药,将他引以为豪的强力火炮化为废铜烂铁。
就在此时,守城的部队发起了攻击,他们早已提前准备好干燥的火药,在避雨的碉堡中开炮,把西班牙大船打了千疮百孔,查理也在指挥时受伤。祸不单行,就在他的大军接连受挫时,安德鲁。多利亚送来了更加令人沮丧的消息:后勤运输部队再次被暴风雨袭击,只有几艘船免于灭顶之灾,后勤线断了,查理的大军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此时海雷丁率军反攻,他们只能束手待毙。
行动彻底失败了,沮丧的查理沿着海岸线回家,打算路上搜集些粮食填肚子。结果每次靠岸,陆地上就会突然涌现骑骆驼的贝都因人,他们用原始的弓箭把西班牙士兵射了个七零八落。没有后勤,没有补给,士兵们狼狈到靠船上的猫、老鼠和骑士的马匹充饥,桨手们甚至饿到无力划动木浆,连皇帝本人都差点饿死在船上。
此战,查理失去了300名将领和8000名普通士兵,而他的敌人海雷丁,甚至都没在阿尔及尔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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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举目远眺,灰色云块之外的天空却艳阳高照,像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它们隔得壁垒分明。这种奇异的天气在北非并不稀罕,人们的生活也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不会因为晴雨有任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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