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着莫名地心里窝火。她把书摞起来,发出重重地声响,脑子里乱乱的,总想说点什么。
收了大半天,才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两人一起去外面吃饭,又一起去校园里散步,再一起回宿舍来。一路无声,只有互相牵着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6月25号早上,明悦因为有一门考试未能给楼锦送行。她考完试坐在教室里往窗外望去。很蓝很蓝的天空有鸟儿飞过,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光阴在她身旁悄悄地溜走。
为什么考试来得那么突然?为什么这场考试要改时间?她想不通,可楼锦的火车已经开始了轰鸣,哐当哐当地向着容城进发。
她们望着同一个蓝天,开始了异地恋的道路。泪,顺流而下,像窗玻璃上突然滑下的雨。就在刚才,一场大雨意外而至。
明悦又想起来一年前的那场大雨,也是这样,她们在那一天,在一起。只是今天,她们开始分别。为了将来,在下一个路口时更好的相遇和走下去。她握紧拳,出了教室。
再然后,她们开始每天一个电话,像总有千万的话要说出口,却总是说些有的没的,谁也不说想不想,只说今天做了什么,明天要做什么,不厌其烦。
再后来,她们的电话渐渐减少,从一天一个变成几天一个再变成一星期一个,最后是一个月一个。每次接到电话时,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又能墨迹上一小时,明悦想,她们的感情在沉淀,变得更加厚重。
因为明悦保研的名额已经确定,是e国的名校,到了九月底的时候,明悦出国了。明家家长没什么表示,甚至可能不知道这事,走的前一天,只有楼锦和明悦,纠缠了一夜。
“你明天不要来送我。”明悦躺在床上,抱着楼锦,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好,我不来。我只去接你。”楼锦摩挲着明悦手上的戒指,分离让她再说不出其他的言语。
这一夜,两人睡得很好。
到了天明,明悦轻手轻脚地脱离楼锦的怀抱,穿衣洗漱,然后做早饭。早饭做好再回来时,留下一个早安吻,悄然离去。
听到一声门响,楼锦睁开眼,迅速起身洗漱。没有吃饭,一路紧跟着明悦的车前往机场。可眼看着走到一半的路程时,她让司机师傅停了车,在路边站着,静静地等待蓝天。
有一只苍鹰飞过,有一只燕雀飞过,有一架飞机从她的头顶起飞。她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默默地坐上车,往回走。
回到家里,看着桌上的早餐,楼锦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第一年的时候,楼锦收到了一封信。她没拆开,却凭着感觉回了一封。
第二年的时候,明悦也收到了一封信。她也没拆开,和第一年的信放在一起,凭着感觉回了一封。
第三年的时候两人各自收到了一张明信片。
到了第四年,谁也没有收到什么。只是明悦收到了来自她父母的威胁。她静静地望着座位对面的两人,丢下几句话就离开了。
不要以为容城你们有势力就能干涉,中国的城市不是只有容城,世界的国家也不只有中国,就算世界容不下我们,我们也还是我们,你们拆不开,谁也拆不开。更何况,你们没资格,如今也没能力再拆开。
第五年的时候,楼锦坐在写字楼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写了一句话,她把那句话扔进了玻璃瓶。再将玻璃瓶放在了她用来收信的箱子里。
第六年的时候,楼锦在自家门口收到了快递,她把快递拿回家拆开,大大的盒子里什么也没有。她愣住,不知道什么意思。
吃过晚饭,她出去散步,下意识地走到了当年明悦家的小区门口。她如今换了地方,搬了新家,新家里是她们都喜欢的模样,新家什么都好,就还差个女主人。
“盒子里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意思呢?是空白?从头再来?还是一切归零?或者是就当从来都没存在过?”楼锦在那条街上来回地走。
“到底是什么呢?”她喃喃地说出口。
“看不见的思念。”有人在她的身后回答。
她僵住身子不在动。还是以前的声音,却脱去了那份稚嫩,高跟鞋从身后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心停止了波动。
“我回来了。”明悦抱住那个背影,在路灯下孤独的背影。
“欢迎,回来。”楼锦松出一口气,转身回抱。
三天后,两人在家把几年里那为数不多的信拿出来。看着内容,相视一笑。
第一年:
明悦写:等我回来。
楼锦回:我等你。
第二年:
楼锦写:下雨了,思念如雨。
明悦回:雨没停,思念不断。
第五年的时候,楼锦装进瓶子里的话:思念如天,蓝色织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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