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模样。这一伸手就探出了混沌结界,一抓就揪住了它的犄角,戏弄意下,翻身落在了它的背上,抓着它的犄角任凭它如何跳动撕撞,一直再没松开过手。
这样它一路带着我翻天覆地窜着,不是撞上巨大的山脉,就是冲入幽深的海底,在密林中剐蹭,在沙海中绞腾,都未将我甩下身来。不知闹了多少岁月,它终于疲倦,我亦庆幸这混沌之身是如此强悍,竟也将一路撑了下来。
我给它取名猰貐,它亦乖顺地服从了我的话,背负着我往回行去。
这一行,一切就在遇见太清的那一刻静止了。
那时,太皓正带领着一群人游猎普通走兽为食,太清远远跟在行伍末处。诸人看见飞行的猰貐时,皆尽警惕大作地变幻阵型,乱箭向猰貐射来,而太清亦在归行的途中,惊仰起了脸。这一张脸,我在沉睡的时光里惦记了无数次,如何能为不记得?
猰貐不肯放低身子任由他们射杀乱刺,本就嗜杀的心思更加浓烈迸发,全然不顾我的阻止,血盆大口地撕咬着这些半神之人。
那张容颜轻眉眼下的濯雅温顾,使我在猰貐的背上再也待不住,一个撒手,就从猰貐背上重重地落了下去,可我到底还是个三四岁的孩童模样,虽是有混沌之力所在,却是从未走过一步,一时跌落,竟再难为协调身体站得起来,而这时白芨一族的半神之魔亦是赶到,两厢厮杀之间,白芨趁机将我偷偷带出,未过多久,太皓与太清亦是赶到。
这就是我和他们三人的初次相遇,而我,也从那时有了自己的名字。
时欢。
这两个字,是太清写出来的。
白芨救出了我,太皓出于对白芨第一眼的情愫暗生,表面上是应了白芨顾养与我的做法,暗地里则是一直想为利用我的力量。
白芨想不出如何叫我,太清却在我一直不落的眼眸里,悄无声息地写出了这两个字。
不知是因为这张容颜,还是因为这个名字,使我更加地想要亲近与他,在逐渐长成的时光里,将他一直认为了是那个与我说了第一句话的命运之人。
我是被缚魂索圈住颈项长大的,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太清生出的万般亲近,这使得白芨很是介意,明明是她救下我的,而我偏就喜欢与太清玩耍。
太清沉静而静雅,多数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与我说话。一般都是他说我听。我不知是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开口,总觉得这样听他讲着那些细碎琐事,就很是满足了。
直至某一日,白芨哭着跑过来,抱着我压着声音道,“丑八怪,我怎么就会那么在意你呢!”
她叫我丑八怪,是因为那时我既不说话,亦在长成的过程里生了很长的毛发遮住了全身,唯有一双可算清眸的眼能视人。终日里,我只在暗无天日的洞窟里等着他们来,白芨来时我很开心,太清来时我就更加开心,而太皓来时,多半带着不同的半神之人与我持剑对练。于我,其实这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至少,在来日里,我的一身技击征战之术,与我带来了不少益处。
太皓这个人,我不喜欢他,但在当时,不得不听他的命令,只因为他手中那条缚魂索。
白芨的突然言语让我惊然不解,并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可就在那时,太清看到了这般画面,也听到了白芨所言。
在我无辜不解的神色里,太清张了张口,好半响里才叫了白芨出去。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就听得太清立在白芨面前,对着她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后面的话在我听到这一句时被心底陡然轰鸣放大的心跳声遮掩了,我无法再面对他们两人相对而立的画面,飞也似地逃了出去,愈跑愈快之下,我的身体火灼一般地滚烫了起来,周身泛起烈烈火焰,渐渐地烧透了我的身体,蔓延了无边无尽的火海浓焰,一直持续了七日七夜。
我从灰烬中清醒意识的时候,就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耳际里是白芨带着哭腔的声音,“时欢,时欢……”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好似要肯定我是否存在一般地急切而担忧。
我心底酸涩着不知名的感觉,看着不远处的太清,他眼底的一丝隐忍担心使我更加泛滥了这份感觉。我抬起了手,慢慢地抱住了白芨,轻轻回应着她,“我在。”
这是我第一次明确了自己对太清的感觉,也在这时明白了白芨对我的感觉。
一个是我不能,一个是得不到。
太皓是喜欢白芨的,若我回应了她这份感情,太皓会利用缚魂索做出什么事,我完全无法预料。
而太清,他无法回应与我。他太软弱,不忍伤害白芨,亦不愿太皓知晓白芨对我的感情,故而,只能选择无视,不争不取。
我如何看不透他这般心思,所以,为了能更加接近与他一些,我选择了对他三叩首,叫了一声师傅。
只可惜,白芨对我的日益亲近,并没有瞒过太皓的眼睛。
我在那场烈焰里化身而走,有了一身不算差的容颜,亦能够完全掌握了身体里的混沌灵机,太皓更为了置我于死地,不断以缚魂索控制我去征战,期以我身死,而断绝白芨对我的在意。
太清自然放眼不过,遂日夜同我随军征战,而白芨在太皓的野心下,不得已回到了自己的族中,与我们成了敌人。
乱军于中,我犹自手下留情,并未杀戮任何一人一兽,太皓为此很不满意,遂设计使得太清身陷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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