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当年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人们是否曾因为遇到困难和阻碍而彷徨,可以确定的是:此时此刻的我着实彷徨了,因为我现在遇到的困难不是一般的脑力问题能够解决的,挡在我面前的这堵墙按理说只需按一个密码就能打开,但偏偏小键盘上没有那个重要字母!我此刻的心情就像一个嗜钱如命的人好不容易获得一张藏宝图,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宝藏所在地,却被告知藏宝图是假的!
我心灰意冷地后退几步下了几层阶梯,当顶层阶梯的平面消失在视线里时,我又忍不住往上走,再次用脚底轻踩顶层阶梯的平面--情况有变!原先那些杂乱无章的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又胡乱地重复排列,而且似乎有所增减,可惜我仔细查找,却还是没有看到字母z。我再次用脚底碰触它,键盘内容又变了,再看再找,没有z……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少次,我终于被打败了,无力地坐在第三层阶梯,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后脑勺靠在顶层阶梯上,仰面朝天花板长叹。
半清醒状态下,我依稀听到同一水平高度传来的对话,先是秦致册怯弱的声音:“二哥,杜小姐不可能在这里的,刚刚真的是因为朋那家伙实在太烦人了,我才……”他还没说完,秦致赫就吼道:“朋为什么烦你?不就是为了杜梓萼那个格和名字一样怪异的女人吗?”
这……这简直就是对我名字的直接嘲笑、对我爸妈智商的间接污辱、对我爷爷外公外婆人品的间间接诋毁、对我杜家祖先基因的间间间接讽刺!好个秦致赫,堂堂秦氏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居然说出这样不齿的话来!我杜梓萼说什么也要马上……逃出你的魔爪范围,以免遭殃。
我一面用手掌狂按顶层阶梯,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键盘上的变化,目光一次次地搜寻,结果却一次次地教人遗憾,而秦致赫和sè_láng上司正一步步地向下走,他们只需要沿着环形走廊向左走几步再抬头看就会发现我的存在!
真是受够了!真是什么人用什么密码!这是什么破键盘?一气之下,我抡起拳头捶下去,一瞬间,键盘所有的小按键都不见了,只显示一个特大的字母z!难道秦致册所谓的密码就是这样得到的吗?用拳头换来的密码?
这幢奇怪的建筑物真是无奇不有!我迅速伸手按住这个唯一的字母,眼前的门果然由下向上打开了,从慢慢拉开的门缝能清楚地看到屋里的情景,奇怪的是屋内的光线竟没有到达阶梯这里,而外面朦胧的蓝光也没有干涉到屋里的景观,仿佛中间隔了一层神秘的屏障,甚至当我看到屋里一个男子在弹钢琴时,也没有听到琴声!男子背对着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微卷的齐肩长发每一都散发艺术的气息,宽阔的肩膀让人联想到童话中的王子,挺直的脊背没有一丝赘,白色的睡衣遮不住他完美的身材,特别是他那双修长的手更流露 出钢琴家的气质,他的手指像灵般,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一切美好的情景看得我如痴如醉,我不知不觉中已站起来,步入这个钢琴王子的地盘……
刚跨过这道门,优美的琴声即刻飘入耳中。
多美妙的音乐啊!我不忍中断这天籁之音,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音乐对耳膜的高级按摩,对心灵的深刻洗涤……
这一切幸福和美好在琴声停止后也化为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白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抬头一看,竟是上班时天天见面的秦致竹!更意外的是我平时对他的面无表情和冷嘲热讽厌恶到了极点,竟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原来也是生得一副英俊潇洒的皮囊,以致刚刚被他的背影所迷惑,竟忘了这里是他的地盘,还像花痴一样陶醉在他的琴声中,真是太丢脸了!
“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盯着我的脸流口水干嘛?” 秦致竹问道,声音不冷不热的。
“流口水?秦致竹,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就你这傲慢的德行,我的审美观还不至于扭曲到……”
“扭曲到看着我的背影着迷而忘我吗?”秦致竹说着又走回钢琴旁边坐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得了,你的审美观怎么样我不感兴趣,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别打扰我!”
这摆明是叫我赶紧滚蛋嘛!以我杜梓萼的智慧和美貌,活到现在这二十五年来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秦致竹却在今天打破我这个引以为傲的记录!我瞪着他自顾自弹琴的背影,几分钟前的美好印象完全被一种叫做反感的情绪代替!当然,死缠烂打不是我的风格,于是我毅然决然地转身,打算离开这个孤傲的同事的地盘,谁知转身后,本该出现在我正前方的门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墙,一堵白色的显示着黑色五线谱的墙。
环顾四周,其他三面墙和天花板,甚至连地板也是同样的画面,没有出口,整个卧室像个密室,却没有窒息感!周围的乐谱像某武侠剧中秘密山洞里墙壁上刻写的武林秘笈,但这些提不起我的兴趣,我的心被一种神秘的气息笼罩着。与阶梯相连的那堵墙上丝毫看不出有安装过门的迹象,但我刚才确确实实是从一个长方形的门进来的!
秦致竹的琴声仍在这间卧室里回荡,我回头看,他也确实在弹钢琴,这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看得见听得见的现实!
我不敢置信地走近那堵墙,伸手抚它,结果--五线谱还在,我的手却隐没在这虚幻的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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