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菲是主客,边上唱曲儿的小倌是最鲜丽的,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已练就一身风尘妇人韵态,此时桃红抹紧箍,露出丰润坚挺的大半片,手挽琵琶,掩住半张娇小脸儿,红唇微启,歌声沥沥,甚麽“哥哥儿,”、“妹妹花心儿软软”云云,倒也有十分姿色,惹人心痒。
一众人正乐在酣时,房门忽然推开,一蓝袍公子探著身子闯入,忽而又停住,嘴里含糊道,“错了错了,”一看就是喝醉了的。
跟在後首的小厮刚要将他拉走,陆菲抬头一看,来人高高的身量儿,宽脯,窄劲腰,一袭锦蓝浮云蟠龙长袍,腰栓二龙佩,头戴抢珠冠,绯红的俊脸上桃花眼醉意迷离,不是那方凤是谁。当下唤道,“三弟过来。”
方凤站定瞧来,勾唇笑道,“陆大哥,你怎麽在这!”随即也不走了,入席就座。
二人又喝了一巡,方凤以前跟著方渝与陆菲没少来往,虽不像哥哥与他之间那样熟悉,但彼此情相投,也有几分交情,二人并肩靠头,方凤醉醺醺问,“哥哥,好大日子了,你怎麽就不来我家?”
如窈娘言,陆菲当面著实不愿承认因一个女子致二人生分,回转话题,指著旁边唱曲的小倌问道,“三弟,你看她可好,今晚就让她服侍你吧。”
谁知那方凤略回回头,摆手道,“不要。”
陆菲心奇,这小倌是当今京里头数得著的红伶,虽说不能与最一等一的相比,但著实是第一等的姿色了,当下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三弟如今越发进益了。”
方凤却无话,闷闷地又饮了几大盅。陆菲见他已深醉,劝道,“兄弟,不能再饮了。”
方凤倒到他膝头,抬脸迷蒙道,“哥,我想要小怜。”
陆菲未听清,“什麽?”
方凤醉卧著,两手拽他袖子撒娇,“哥,你就把小怜给我吧!”
陆菲猜他可能把他当方渝了,脑中想到那日在窈娘那里听她说的话,心里头好笑又好奇,索含糊问道,“你实话告诉哥,是不是偷奸过她了?”
方凤居然有些赧意,陆菲一瞧他那脸便知道是了,低下头悄悄儿问,“滋味如何?”
方凤道,“你也是过的,还问我。”说著呼吸重起来,陆菲往下一瞄,他袍子胯处已立起一块,陆菲此番儿全被调起来了,想,好你个方渝,如今你也有不想与人一起弄的女子,再瞄一眼方凤,又想,倒底是什麽样的小丫环,竟然让这两兄弟都如此流连?
10.交换(5)
发文时间 03/17 2010
自上回差点被方渝撞破,说话间方凤已有大半月没来,其间正逢春节,姚氏并无多少工夫理会,过了初五,诸事渐闲,便趁方渝不在将小怜召唤进屋。
如今小怜一人时鲜少来她屋子,不多时过来,门帘一掀,姚氏见她穿的白底撒蓝花袄子,月白色长裙,长发梳一条长辫搭在脑後,乌溜溜的也没带什麽佩饰,这本是极普通的丫环装束,但姚氏眼中有刺,确有那小怜身姿著实窈窕,如今经了些男人雨露只添绰约,未坏她半点自来的清新意儿,委实脱俗。姚氏冷哼一声,旁边的丁妈妈喝道,“跪下。”
小怜便跪下,低下头。
姚氏问道,“最近三爷怎麽没来?”
小怜只低著头不做声,丁妈又喝,“问话呢,还不快回?”
小怜摇头说不知,话完颊上便落下一掌,打得耳子嗡嗡地疼,她偏过头,捂住火辣辣脸庞。
姚氏道,“看来他对你是淡了心,既如此,少不得我还得再为你物色别个。”
小怜如遭雷劈,猛然抬起脸,“!”
那姚氏继续,眼睛在她身上溜一圈儿,轻蔑道,“你通共还有些姿色,但毕竟只是个丫头贱种,男人玩玩就丢纯属正常。让老三来,抬举了你,依我看,日後不拘再找个车马小厮也就使得了!”
小怜连连摇头,脸儿煞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要,小怜知道自己人贱命薄,本来就不敢想怎样,不喜小怜,或打或卖,全凭。也是女人,万莫要再使人来糟践!”
姚氏听完登时柳眉倒竖,气得抓紧手中帕子,嘿嘿冷笑,“好伶俐的嘴!你以为近来大爷常去你那,又领著你去见外头甚麽不三不四的下作野娼妇,一个个全当我是死人,打量我好儿,里外串通得算计我,”说到恨处,一掌拍到几上,那丁妈上去又打小怜,姚氏手指著她,“打,给我往死里打!下三滥的贱东西,生成这样不就是喜欢让男人来奸麽,我便成全你,还敢与我强!”
那丁妈手捶脚踹,小怜节节退避,哭泣不止,巧儿贵儿大门口守著,听到里头动静,都遂心肠。一时小怜退到榻边,再无退处,忽一眼瞥见榻几上针线盒子,抓起利剪对著自己颈子,哭泣喊道,“我不如死了!”说话就要往脖子里扎。
丁妈狞笑,一把夺过剪刀,正扬手欲打,不料背後一声断喝,“好狗才,还不住手!”她一听是大爷声气,身子一抖,回头看向姚氏,方渝两步抢上,一脚踹倒丁妈,再看小怜,抖缩著蜷在角上,披头散发,脸颊红肿,恨得上去又踹丁妈一脚,“我的人也敢这样打!”
这一脚甚重,丁妈捂著肚子哀号,姚氏气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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