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绝望的表情。看着白袍银甲的飞叶在殿外利落地翻身下马,脚步沉稳地走进大殿,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留最后的一份骄傲和尊严。
飞叶在玉阶下停住脚步,微扬起脸,眯起眼睛看着龙椅上如石雕般直坐不动的人,片刻后,嘴角一挑,目光里含了一丝冷笑,“你怎么不跑啊?”
“朕乃一国之君,自然要与这江山共存亡!”郑延昭的语气满含了压抑的恨意,“凌泽宸,你虽灭我家国,却败不了朕的天子之心!”
“嘁——”飞叶不屑地嗤笑一声,“天子之心?呵——,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郑延昭,你的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一国之君’这四个字了?宠信佞臣,残害忠良,夺人妻女,屈颜媚敌,最最叫人不耻,两军阵前,竟拿了妇孺幼童作为要挟!呵——,郑延昭,如此无耻卑鄙的行径,也难为你做的出来!”
“住口!”郑延昭涨红了面颊,气狠狠地断喝,“宠信佞臣,残害忠良?呵呵,身为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林英达重兵在握,功高盖天,朕岂能容他?!哼,凌泽宸,你少在这里自命清高!身为帝王,难道你就未做过此等事?”
飞叶的脸色微微一变,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郑延昭冷哼了一声,“夺人妻女?!哈哈哈,这也是朕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凌泽宸,别忘了这里是兴国,不似你凌泽那般luàn_lún败德,两个女子也敢妄称夫妻!!你一介女流,凭什么要得柳若昔倾情相待?!不错,朕是喜欢她,朕就是要他做朕的女人!朕权倾天下,富有四海,难道还要不起一个女人?!”郑延昭说着,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缓步下玉阶,眼神阴狠诡异,狂笑几声之后声音慢慢变得低沉起来,“不过,她的确做了朕的女人!得不到她的心,朕也要得到她的身子!凌泽宸,你听到过鸳鸯帐里她销魂蚀骨的声音么?你听到过吗?啊?!只有男人,只有朕,才能让她叫的那般销魂!你——呃……”话还未说完,郑延昭忽然瞪大了眼睛,身子缓缓向后倒去。原来是殿门口守着的弓箭手看他离飞叶如此之近,生怕飞叶有什么不测,情急之下连发三箭,想要结束他的性命。
郑延昭缓缓倒在飞叶脚边,身上插着三支羽箭,他微睁着双眼,呼吸微弱而急促,本能地蜷缩起身子,眉头痛苦地皱着,嘴角却挂了阴森的笑意。飞叶低头看着他,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被气愤激的浑身颤抖,双眼喷涌着滔天怒火,紧紧握起双拳,抑制着把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撕成碎片的冲动。
突然殿外一阵吵嚷呼喝之声,有隐约的声音传进耳里,“凌泽宸,你出来!凌泽宸!”逐渐清晰的声音猛的灌进耳里,扎入心上,飞叶眨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放她进来!”她对门外吩咐。
郑延平一身湖蓝衣裙,迫不及待地抢进殿门,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郑延昭,“皇兄!”延平惊叫一声,飞速扑了过来,“皇兄,皇兄!你怎么了皇兄?!”她的泪水决堤而出,声音急切悲痛。
“平儿……”郑延昭翕动着嘴唇,声音很是微弱,“你怎么还没走?”延平没有答话,粗鲁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抬起头狠狠盯住了飞叶质问,“你不是答应过要饶他性命吗?!你为何要食言?!”
飞叶微偏了下头,闭了闭眼睛敛去凛然的杀气,口气平淡却也无情,“暂时死不了!”说完也不等延平反应,大步走了出去。
柳若昔一直在等,虽然不知道等来的是什么。或许是恨是怨,是乱剑斩前缘的冷酷决绝,是永远的心殇与绝望;又或许……想起来狭路逢敌,乱箭阵里,她不顾一切地飞身上前,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的坚定,冰冷的铠甲贴在脸上,却感到了她心里火热的温度;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知道当时,那双昔日漾着缠绵柔情的眼睛里是暖如骄阳,抑或是冷若霜雪?那是潇洒不羁,洒脱随性的一颗心,可是,在自己毫不留情地把她伤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之后,那柔若洛水的一颗心,真的还会一如往昔么?大概……再不会了吧?
“娘,娘!”小却清晰的稚儿的声音传进耳里,是那么熟悉,狠狠地震颤了心弦。柳若昔猛地回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离她一丈远的地方,飞叶怀抱着女儿,笔直地站着,雪盏的外袍,胸前是银线绣成的团龙,外面罩着游龙金线的轻裘,眉头轻蹙,脸上竟是怔怔的神色。
“娘!娘!”孩儿又喊,双臂挣扎着伸向柳若昔的方向,想要投进娘亲的怀抱。
柳若昔急急上前,忽的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在离飞叶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呼吸略显急促,嘴里呼呼喘着白气,看见飞叶蹙的更紧的眉头,眼里的惊喜热切慢慢淡褪,略有些前伸的颤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微低了头,贝齿轻咬下唇,长长的睫毛轻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看着怀里挣扎哭闹的孩子,飞叶长长的叹了口气。柳若昔低着头,只能看见绣了金线的小白鹿皮靴正慢慢向自己靠近,一步一步好似踩在了她的心上。
飞叶在柳若昔面前站定,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怀里的女儿早往娘亲身上扑去,柳若昔忙伸手接在怀里,在她粉嫩的小脸儿上亲了又亲,眼圈儿慢慢红了。一阵冷风吹过,穿的单薄的柳若昔本能的瑟缩了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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