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有你照顾。她现在正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时刻在她身边啊,如此也不枉小妹跟妹夫对你养育这么多年。姨母就知道你果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不过你也别有太大压力,虽然小妹跟妹夫走了,琦琦也不是就孤身一人,她还有我们这群亲人呢,绝对不会让她受任何人的欺负和哄骗。该是她的东西,旁人半分也动不了。”
贺松默了默,然后点头:“您放心。我懂的。琦琦的东西,没有人会碰。”
亲戚们离开后,贺松走进病房看了田琦一眼,然后靠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了许久。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旁观的田琦飘了过去,正好看见亮起的屏幕上,来电者显示的是“他”。
贺松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半晌接起电话:“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田琦曾通过手机影像听到的声音,“过年了,问候一下我儿子过得好不好都不行?”
贺松疲惫至极的捏了捏鼻梁。“有话就说,我没精力跟你来这套。”
电话那头嘁了一声。然后单刀直入:“我要加钱。”
“什么?”
“我要加钱。每个月一万。”
“那你杀了我吧。”贺松的声音裹着冰渣,“看你儿子的尸体能不能卖上这个价。”
“少跟我装可怜。我知道你拿得出来。田家夫妻那么有钱,他们死了你能分到不少财产吧?还有抚恤金,我听说得有几百万呢,每个月只跟你要一万已经是做老子的体贴你了!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贺松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毕露:“那钱是我能碰的吗!那是叔叔阿姨用命换的!养恩未报,我有什么资格还去分财产!”
“你怎么就没资格了!”电话那头也开始吼起来,“娘的,活着的时候让你当儿子,死了分财产就让你靠边站,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真是白长这么大,自己的利益就不知道主动争取吗!田家就剩下那么个半死不活的小丫头你怕什么!你要是不敢抢,老子去帮你抢!亲自找那丫头对峙!没听过分家产女儿有份儿子没份的!
那丫头不是整天寻死吗,要我说干脆就让她死个干净,她一死整个田家都是你的,不用争不用抢多……”
贺松将手机死死按在腿上,全身紧绷仰着头狠狠喘了几口气,半晌之后才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五千。你要是再敢纠缠不休,我就把你的下落告诉赌场那些债主。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一条。”
说完不等对方回复,挂了电话扔到一边。
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气,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不断流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最后伏下身子,将头埋进膝盖中间,激烈、压抑的无声哭泣。不满二十岁尚且稚嫩的肩膀缩起来抖成一片,似乎只要再往上加一根稻草的重量,便会瞬间崩塌粉碎。
田琦下意识的想要触碰他。手掌却毫无阻碍的从他身体内穿了过去。
看着这个此刻显得无比绝望而无助的青年,田琦忽然明白过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父母过世之后最难过最痛苦的是她自己。但其实,面临亲戚的恶意揣测,应付赌徒父亲的无赖纠缠,明明同样满心悲痛还要打起所有精神照顾她的贺松,一定比她还要难过还要痛苦许多倍吧。
“还要继续问。
田琦点头:“我想看看我们结婚之后。”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愿意独自承担如此痛苦的贺松,最终还是选择了欺骗和背叛。
眼前的景物飞逝远离,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位于一间办公室内。这是贺松公司的办公室。
室内灯火通明。窗外漆黑一片。田琦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八点半了。实木长桌后的贺松眼圈青黑眉头紧皱,正拿着笔在一份文件上做标记。右手边是厚厚一摞的文件夹。左手边是更厚的一摞。
“咚咚。”有人敲门进来,是贺松手下的一名助理,田琦记得自己见过一面。
贺松立刻抬头:“怎么样,货物通关了吗?”
助理面色严肃的摇摇头:“还是被卡在港口,货代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等级证书在海关审核没通过,而且水尺上好像又跟港口方面起了争议。客户那边已经在催着要发港日期和航程时间了。我算了一下,如果明天晚上再不放行,咱们肯定赶不上交货日期。”
贺松捏了捏鼻梁,“从法务部和证资部各找一个人,明天跟着我一起亲自往港口跑一趟。客户那边你发个邮件安抚一下,保证货物肯定会按时到。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八点四十了贺总。”
贺松低咒一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套上外套抱起左边那一摞文件塞进公文包里,“这些东西我晚上回去批,明天让司机送过来。你定好机票把时间发给我,通知另外两个人明天直接在机场跟我碰头。”
助理一一应下,然后打量一眼贺松的神色,犹豫道:“贺总,您今晚还要通宵工作啊,明天还要坐飞机赶港口,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都连续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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