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薛侯爷心心念念都是亡妻,也担心继室苛待他一双宝贝儿女,因此正值壮年却偏偏一个人熬了过来,辛辛苦苦养大了两个孩子。
想起这些,薛蕲宁心有感叹,虽说管家辛苦,她还是得努力。
她这里正操心要如何安排京里的生意,外面薛父的大嗓门响了起来,“都说了不见不见,还递什么帖子,简直烦人!”
“怎么了?”薛蕲宁一抬头就看到自家父亲气呼呼的进门,额头青筋直跳。
“澹台家那个臭小子,前几天回京了递帖子非要来见你,老子心烦那个小王八蛋,说是不见就不见,结果没想到他倒是缠上来了,打量着老子不敢揍他是吧!”
薛侯爷气得厉害,若是从前,他决计不会如此,但自从女儿从怀城回来一番恳谈之后,他如今看澹台晔就是个杀千刀的祸害,不仅再没了从前看准女婿的满意与宽容,就连国公府的人都被迁怒上了。
别说他无故迁怒于人,养儿不教父母之过,他没打上国公府的门已经够念两家的情分了。
薛蕲宁倒了杯茶递到父亲面前,抚了抚他的背,“爹,如今他不过是不相干的人,没必要太挂心,气得厉害反倒伤了你的身子。”
“闺女,等以后爹你找个顶顶好的夫君,比那臭小子好一万倍!”薛侯爷信誓旦旦的立下大志。
薛蕲宁忍笑,“好,我等着。”
被乖女儿好一顿安抚的薛侯爷最后总算消了气,随后又气势满满的出门去找自家儿子,若是想要找好夫君,身为老父亲和姐姐唯一的兄弟,必然得武力超群,否则怎么能震慑未来的小白脸女婿?
深感自己责任重大的薛侯爷裹挟着正.念书的儿子就奔去了小校场,先是锻炼拳脚功夫,然后是刀枪剑戟,反正怎么厉害怎么来,只等着春暖花开了就去给自家闺女绑女婿。
拳脚风声中,薛忠铭想起了那天晚上女儿在书房里同他说的话。
“我努力了很久,但是不行,只要想到以后要嫁给他,和他过一辈子,我就害怕,就连梦里都会做噩梦。”
“爹,我没办法嫁给一个不喜欢我也不尊重我的男人。”
女儿从小就懂事乖巧,妻子在的时候,是家里的开心果和贴心小棉袄,等妻子去了,又开始小大人一般,照顾他和年幼的弟弟。
薛忠铭一直知道自己某方面来说不是合格的父亲,他空有一腔疼女儿的心意,但心思驽钝,很多地方顾及不到。
他原本也只以为是两个孩子闹了小矛盾,但从未想过,在女儿心里,这桩他看来天作之合的婚事其实只是看上去花团锦簇,他的宝贝闺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太多的委屈。
如果不是真的对澹台晔彻底失望对这桩婚事绝望,以宁宁的性子,绝不会开口退婚。
她越大越懂事,就越怕他操心,给家里添麻烦,但她再懂事再稳重,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还是早早没了母亲庇佑的孩子。
她的害怕与恐慌,他从来不曾了解,也没去解决,就让她这么一直熬到了现在。
那天书房谈话之后,薛忠铭独自坐了许久,看着书房里亡妻的画像,潸然泪下。
“明心,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从来不知道宁宁那么害怕。”
他心里千好万好的婚事,居然让女儿怕到担心到彻夜失眠,于是,等他从玉梦嘴里知道那些被掩下的真.相之后,几乎是立刻就遣人退了国公府的婚事。
他已经让他心爱的孩子一个人为难了太久,是时候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了。
至于成国公府,就算是澹台珺亲自来言说,他也决计不会再心软点头。
***
又一次磨破了大.腿内侧的嫩皮之后,出身平郡王府的世子殿下周湛终于忍不住了,“表弟,算我求你了,能不能给我留条命!”
不善骑射的世子殿下几乎是满脸血泪的看着蛮不讲理、说上路就一定要上路、说骑马就所有人都不准坐车的魏小侯爷,声音里尽是痛不欲生,“算我求你,给表兄一条生路!”
自己急着回京就先一步回京好了,怎么还要逼.迫着他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怜表兄一起回去呢?
一天才十二个时辰,六个时辰都呆在马上赶路的日子,真心要人命。
表弟,你这是谋害宗室啊!
世子殿下心里充满了血与泪的控诉,字字句句都犹如杜鹃泣血。
面对表兄嘶声泣血的指责,魏小侯爷冷眼扫过,“你还是不是男人?这样就不行了。”
不被怜惜也就罢了,还要遭受人身攻击,世子殿下再忍不下去,直接身体力行拒绝无情表弟对他的摧残和折磨。
他跳下马,挪着走出两步远,龇牙咧嘴的扶着一棵老树站稳身体,“要走你走!本世子不走了!我要坐马车!”
平郡王世子声调语气极其坚决,充满了不容妥协的强硬与威严,魏晅瑜看着自己这个拖后腿的倒霉表兄,挑了挑眉。
“可以。”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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