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鸾鸟的一场杀戮,任城已是狼藉一片。
空荡荡的城市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整片任城的土地上都被鲜血涂染成令人窒息的红色。她站血泊之中,风拂动这她的发丝,耳畔似乎还回想着那些普通生命终结时的痛苦表情。
隐约中,她看见不远处的血泊中,有一个孱弱的孩子,匍匐爬行着。那孩子应该是被接引道人遗漏了没有踏上浮桥,或者这孩子是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活过来的坚强生命。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尸横遍地的石板路上,想要前去抱起那个孩子。
这时,一个幽冥军士忽然出现,向那孩子举起了长戈。
“住手!”她对着那军士大声呵斥道,这声音像吞噬一切的飓风,吓得那幽冥军士微微一颤。
扩散在整片亡灵的世界,她的声音还在虚空之中弥漫,回荡。
她伸出手,放出一道金光,将趴在地上那个无辜的孩子拉回到自己身边,然后气沉丹田,对着眼前那些屠杀翼族平民的幽魂厉鬼舞动双手,现出真身。
那些幽冥军士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些浑身被火焰环绕的三足烈鸟,在烈鸟口种喷薄而出的三昧真火下,全部化为灰烬。
“这可是两千年来,我第一次见你现出真身。”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复人形,一回头,正是被鸾鸟俯身的尚付。
他站在平民的尸体之上,眼里透着殷红凶光。
“看来接引老道和准提老道没少帮衬你,这是回来找我算账么?”他讥诮一笑,道。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特别是他以尚付的肉身出现在她面前之时,那种想要救回儿子和索回自己精魄的欲念幻化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喷薄而出。她大声对着他呵斥道:“鸾鸟,你血腥残暴,根本不配拥有这天下。你,不配做王。”
“我只是想夺了迦楼罗的天下,让他做一个没有臣民可以依附的王。”他对着她嘶叫着,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她凝视着他,带着血腥之气的风将他的王袍刮得猎猎作响。
他冷峻的面庞,就像当年号令万箭齐发的翼王一样。
他们原本相爱,此时却已站在对立的两端。
她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在最后这一霎,她依旧希望他能够幡然悔悟。
“我们本不应是敌人!”她缓缓地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幽静的树林,她救了他的那一刻任城的比武台上,她胜了他的那一刻祭坛之上,她祈求他用占卜后缗下落的那一刻
如今,她面前的鸾鸟已是另外一番模样。
她话音刚落,那鸾鸟双臂一沉,周身元气暴涨,顿时在身边卷起一阵阵狂风,头发随风而动,吹落了发束上的金冠。紧接着,他双腿微微点地,向上一纵,身形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道猛然爆出。随着一道虚光一闪而过,眨眼之间,他手持一副震天锤,出现在她的身前。那双锤凭空一舞,犹如平地惊雷,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她凝视着他,双脚稳稳抓地,任身边飓风骤起,她自岿然不动。
只见他嘴角邪然一挑,双锤卷着来自幽冥地界的黑气,在空气之中悠然划过一道浓烈凄惨的弧线,便重重朝她胸前飞奔过来。
她自信地一笑,左手微挥,轻轻一拂,一掌推出去,便将震天锤的千斤力道轻轻化解。鸾鸟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无法自制地偏移了方向。双垂轰然击向她斜后方的民宅,竟然在地上炸出一个深坑。
一时间,漫天尘土,浑浊了半个虚空。
这两人纵身一跃,升至虚空之中,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回回化解,一个凝重,一个空灵。一个如猛禽冲天,一个似神鸟凌空,直打得山河为之忧愁,日月为之无光。一道道金色和黑色的极光将两人环绕其中,就像久别重逢的情人间的拥抱。杀气腾空而起,只见黑气与金光冲天爆吐,如虹霞霓彩荡漾而出,眩人眼目。
双方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缠斗了数十个回合。
鸾鸟一锤挥出,虚空之中顿时气浪层层叠叠,狂卷不止,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向她奔涌而至。她目光极为敏锐,陡然向后一跳,同时把手朝前一伸,手掌顿时准准地按在了他的震天锤上。她轻盈地向后空翻,两道人影倏地分开。
紧接着她紧闭双目,念动真诀,将全身包裹在一团熊熊的烈火之中他浑身黑雾缭绕,挥舞双锤,再次向她冲击过去。
那烈火燃尽,化成一条赤红的锁链,红光耀眼,直愣愣地向他冲击过去。
“金乌链!”他心中暗暗一惊。从第一次遇见她,他就只见过她挥刀舞剑,竟然从来不知道她深藏着金乌链这样的神兵。他迟疑了一下,立即减缓冲击的速度,意图躲避金乌链的袭击。
一阵红光掠过,那金乌链竟然跟随他的足迹,犹如一条火蛇向他直扑而去。他只觉胸口一滞,便再也使不上力气来,浑身的劲道瞬间消失不见。
他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锁链渐渐将他环绕其中,牢牢缚住,无法动弹。震天双锤随之坠入神木林中,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一道道裂缝随之向四面八方衍生开来。
“鸾鸟,还我的精魄和儿子!”她的声音如同流星在山间炸裂,回响在虚空之中。
回声传来,一股股滚烫的泪水从她双目中流下。
她不慌不忙,口中振振有词又念了一番心决,祭出准提道人借给她的六根清净竹。随着六道金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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