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杀过人… …」
「可是我在乎!」云飞几近崩溃地说,每一个流逝的生命都成为她背负的罪恶之一。
她希望以死赎罪,可若人生下来只是为了赎罪,生命有什麽意义跟价值呢?
她的决心与意志是如此强烈,无法撼动,卫炀的心也酸起来,紧紧抱住云飞听她啜泣。无奈是这般深沈,不舍是如此割心,他又何尝不是时时与她分担相同的苦果?为她的徬徨叹息。命运啊命运,始终玩弄著这个可怜善良的心灵,她的纯真从来没有消失,只是被好好地藏了起来。
「是这样吗?」…卫炀扳起她的泪脸。看著他,云飞想起死斗前拿水给她喝的卫炀,激动却不带分毫慨慷的沈著,坚若磐石的声音砥砺地说「当初的换命条件也要五年了,现在黑翼会要求你的第三件事……」
他声音冷得同那数月不化成冰的大雪:「你要活著回来。」
云飞惊愕地看著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件快被她遗忘的往事:
「中岛已经死了… …你想怎样?鞭尸吗?」她顽劣地反击。
「尊严对你是最高价值的话,守承诺也是一种尊严!这是你当初做的承诺!」
冰刃的冻寒,直钻她炽热的心窝,殷红融化的血水,是他两人共同的血泪;这男人就真狠心剥夺她毕生的梦想吗?到了最後一刻仍这麽理智残酷!
「…炀….你为什麽要这样逼我?我不值得你这麽做,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她痛哭失声,多少年她没放声大哭过了。
「值不值得由我决定,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卫炀从云飞口中、法兰收集来的国安局情报等研判,外勤组基本上有意把彩·云飞当作弃饵使用,让她单独与伊曼纽阿拉斯加厮杀,从而一起炸死他俩,这样做的话,一切g本与云飞追求的啥狗屁荣誉、尊严无关。
「你要活著回来,有求生意志的人才能活的久。」卫炀决定不和云飞说外勤组的可能意图,他会从旁监视著国安局与外勤组,若让他发现这些狗娘养的家伙真的把云飞当弃棋,他会要所有人不得好死!
卫炀疯狂吻著她:
「活著回来!这事之後,不要再杀人了,国安局反悔不帮你洗底的话,我也会帮你洗。活著回来!嫁给我!我在,没人敢动你的,相信我… …」卫炀说出自己想说好久的话「嫁给我,云飞…答应我,活著,嫁给我… …」
云飞没有想过卫炀会跟他求婚,也没有料到,这些年来,卫炀一直在帮她捏造新身份,她有一对在内华州的『父母』,她是个深居简出的『画家』,甚至还办过个展!为他的用心漾开酸涩苦楚,云飞最後坚守的心房也不禁动摇敞开。
「我是真的爱你,我的小飞儿… …有求生意志的人才能活的久,回来… …」
低泣不成声,爱恨是世间最叫人看不开的磨难。
「你…你…你不是一直都想亲口听我承诺…说… …说我爱你…现在…我说了…我爱你… …,我真的很爱你… …谢谢你给我…为我做的一切…我谢谢你…」
「谢谢你…」卫炀湿了眼眶,他从来没有这样悲喜交集的心情「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听到这句话,谢谢你肯说…我的小飞儿… …」
「答应我,活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哽咽,他深明,催眠也改不了她的决定、她的选择,只要她不死,她就不会留在他身边。
手抚开他紧蹙的眉心,叹息里是无奈,是遗憾,是愧疚,是不舍,或著咸泪,她不断轻吻卫炀:
「别再说这个了,好吗?… …炀… …我爱你… …」
怀著又苦又涩的心与对方缠绵,然而又在这份苦涩当中,触抚到对方真正的灵魂。这世界的悲伤太沈重,一颗心承担不起;两个有著相同呼吸频率的人,交换分享著彼此,他们是命运一体的两者,遥远的古代过去,他们曾是共生的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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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悲梦
坐在运输车上,云飞戴著卫炀帮她订制的铁护腕,拿著一把小太刀尺寸的子母刀,她就是为了找这种刀,特地去见卫炀,然後从外勤组眼皮底下消失了一星期。复活节假期,许多人家都摆出兔子与蛋的装饰,十里洋场各个街角也充斥复活节庆祝会,复活节在这个国家更像商人特地炒作的嘉年华。
人要是能死而复生,就是杀神的灭亡之日吧!情报指出,伊曼纽派了一队人欲在十里洋场制造骚动,云飞现在则和另外一组人前往伊曼纽与其他恐怖份子的藏匿地。攻坚部队全部重度武装,只有戴著面罩、一身轻便黑衣的云飞显得突兀。
车子颠颇著。云飞最近常常作梦,梦到自己的死亡,在梦中对痛苦没有知觉,而她面对死亡时,也没有半点挣扎,呆滞地看著自己死去。
令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个连续的梦,她梦见自己刻意选择了死亡。正当形体消释,灵魂犹存的她飘到卫炀身边,卫炀坐在一张长凳上,满脸掩不住的痛苦哀伤,细细念著:「你为什麽要死呢?」
被卫炀的悲伤所震,她猛然惊醒,飕飕寒意却挥之不去,所想的尽是:我要活下去。忽然梦境一转,门被打开,她又见卫炀走到床边,抱著刚自梦中醒来惊魂未甫的她。她渐渐被安抚,然而卫炀的隐隐愁色依然没有消失,甚至更加哀伤。两人没有交谈,相拥而眠。之後她梦见卫炀的次数逐渐增多,有时他们会在梦里缠绵,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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