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伴随着他。
诚如她所说,安文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已,他们谢家还损失得起。上一辈子是她蠢,她祖父斥责她,不是因为她气走了安文白,而是她让谢家陷入了太过被动。
就在谢意馨愣神的时候,谢老夫人已经准许了安文白的辞呈。
一刻钟后,当安文白蹋出谢家大门时,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谢家不是不好,凭良心说,谢家待他们这些人还是很好的。可是,持礼公的知遇之恩,他父亲已用一生去报答,足矣。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他对算学痴迷,亦想在这一领域登峰造极名留青史!
那样的算学方法他生平仅见,真恨不得一窥究竟,可那人却说那是不能外传的,除非——再加上那人治好了他儿子的病,这两样加起来,才让他下了另登高枝的决心。
他也是一个爱惜羽毛之人,可那人说不必他担心,一切他自会安排好,必不让他担上背主另投的名声。如今看来,那人的安排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那背主的名声自己得担着了。想到这,他自嘲一笑。不经意地抬头,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就在他抬脚欲走之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安管事,且慢。”
安文白顿住脚步,转过身,心中升起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见到来人是谢意馨,他笑笑,“谢小姐叫住安某有何事?”
此时,一群舞狮的人经过。见到持礼公府门口明显有状况,特别是谢意馨出众的容貌更是吸引人,遂他们都好奇地停了下来,也不吹吹打打了。
安文白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恨不得立即拔腿走人。
“安管事,你真的决定了?需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走容易,可是想回来就难了。”谢意馨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是来做最后确认的。
“安某去意已决,且谢老夫已同意,还请小姐不必再劝。”安文白沉着脸。
“既如此,我就不必多做挽留了。安管事,虽然你有了更好的去处,但你在我们谢家工作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仆一场,这些是我们谢家的一点点小心意,收下吧。”
谢意馨的话并不显刻薄与过分。可越是这样,越显得谢家人敦厚。
安文白顿时冷汗直冒,他本身自求离去,已是背主,再收下这些,便是他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安文白看着她的目光惊疑不定,谢大小姐此举不知是谁教的,甚是狠毒啊。
群中有人唏嘘,“这人得有多好的去处啊,连谢家都不乐意呆了。”
“别胡说,搞不好人家是老家有事不得不回去呢。”
更有人眼尖,瞄到递给安文白的是面额两百两的银票。议论声顿时更大了,不少人觉得谢家真是大方厚道。
“谢谢大小姐的好意,可是在下不能收。”他此刻无比后悔,怎么就没早点出了这谢府呢。
“还是收下吧,毕竟主仆一场。”谢意馨轻笑。
“大小姐,我真不能收。”说着,安文白罢罢手,推开人群,踉跄而出。
“来人,把这银票给安管事送家里去,他不仁,我们谢家却不能不义。”
“是——”一个小厮接了银票,麻利地朝安文白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谢家不愧是持礼公府,真是仁义厚道啊。”
“那是,你们也不想想持礼公是帝师,家人能差了?”
“你们不觉得持礼公府太软弱了吗?被人一脚踹开后还给人银子,太傻了。”
看了一出戏,舞狮队的人簇拥着走了,嘴上却不停,说着最新的谈资。
这厢,走在回春暖阁的路上,春雪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一句劳骚,“小姐,那姓安的这样,你为何还要给他银子啊?”
“他做错是他的事,可我们谢家却不能辱没了家风。”谢意馨不会告诉她,这是捧杀,经过今天的事,安文白这样的人除了某些人,又有何人敢用?
持礼公府斜对面的茶馆的某个包间里,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低叹,“真没想到,谢老爷子和第三代皆不在的情况下,谢家里头还有明白人。”
几个跟着她的随从都垂头不语,目不斜视,可见其□人的手段之高。
“主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找,继续给我找人,算学上独道天赋的人,用心找,总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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