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因这事受到了打击,心情也跟着沉重:“那怎么办啊?”
石崇与我款款一笑道:“能怎么办?没有了官职便没有了呗!好歹我的钱,我的金谷园,我的珠儿还在,如今便算是日日醉生梦死窝在这金谷园,也能安然终老不是?”
我点头,见他言语间仍豁达开朗,便想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复挨在他怀中,与之诉说起我对他的想念之情:“石郎,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好无聊啊!都没有人陪我玩,也没有人给我弹琴,我自己一个人吹笛子也无聊透了,幸好你回来了。”
他听我如此说,复将我抱紧于怀中,柔声应道:“珠儿要知道,我独自在外时,亦是无聊透顶,没有你在我身边,让我好好呵护,好好照料,我根本没做任何事的兴致,还是与你一起好,分离这一遭,我越发觉得,此后的时日中,我便是日日与你待在一起,也不会腻的。”
听他如此说,我不免会心一笑,上前吻了吻他脸颊,眉眼抬起时,望见他眼角处浅浅显出的皱纹。这多少时日不见,他看来,倒不像表面上那样的轻松快活。
我二人相依缠绵多时,彼此话了许多,不过多是你侬我侬的情话蜜语,草草掠过后,他终无意问到,我当初设想到的那个问题:“对了珠儿,我不在时,你就乖乖地待在崇绮楼,没做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我顿了顿,与之照实道:“有啊!正月之后,金谷园的雪积的很厚,我看见芳华楼的姑娘们在一起打雪球,也想要凑过去玩,可想着你不让我与她们亲近,便自己一个人,趁着小草不在,偷偷跑到别苑附近的那块空地旁玩了!”
话及此,我不由止住,心中忐忑起来,已然哽在喉咙里的‘孙秀’二字,偏是说不出来了。
石崇眨了眨眼,目光流转时似在思索,半晌,迟钝着与我点了点头:“就这样么?”
我心复颠簸起来,望着石崇半晌,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就这样了。”
话毕,他复将我揽入怀中,捧着婴孩般摇来摇去。我暗自闭上眼,一时摸不清,自己为何要隐瞒孙秀之事,却隐隐觉得,这样做是没有错的。
他抱着我摇晃片刻,缓慢止住,悠悠然哼唱着《明君歌》,唱着唱着,却不禁叹了口气。
我心一慌,自想着石崇如此尖滑狡诈,恐是察觉到什么,发现我在骗他而要生气,抬眼时,却见他眉眼低沉,睡着了的样子。
我抬手,轻轻推了下他胸膛问道:“石郎,你怎么不开心吗?”
他望了下我,复垂下头去,没有开口。我不由得越发恐慌,忙与之道:“石郎你不要不开心,我可是万万不想要你不开心的,你不要担心……”话及此,我忽止住,未想这样一个心急,便将自己心声道破。我原是不想让石崇担心,才隐瞒了孙秀之事,我真是太喜欢石崇这家伙了。
他见我止住言辞,与我一笑,两只手按在我脸上,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珠儿,我只是很担忧。”
我努了努嘴巴,问道:“你在担忧什么?”
他摇头,不再言语。我眉眼上扬,复见他鬓间白发,记得临走时还是影影绰绰,如今却已可以用寸寸白发来形容了。他果然老了,我陪在他身边,将近两年的时间,他竟老的这样快,我却才只有二十岁。为何两年前我没有发觉,我们之间差了如此多?
可我爱他,所以这一切都不足为惧。也许我初初嫁给他时,是为了渡劫。但如今,那样天真的想法已不复存在。我如今爱他,是真心地喜欢他这个人,我要留在他身边,不管他如今是白发万丈还是如何。
片刻,我抬手抚上他鬓间白发,心疼着问道:“石郎,你究竟在担忧些什么?”
石崇闭上双眼,似是沉思般,与我摇了摇头。我探身,直直望向他:“石郎,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你是怕我听不懂吗?是朝堂之上的事吗?”
石崇幽幽抬眼,单见那双朗目,依旧清澈俊朗:“不…不是。”
我想了想,复问道:“那么,你是在担心金谷园的事吗?还是…我的事?”
我这般试探着问了一句,他眉眼忽一闪。我心彻底慌了,转眼望了望不远处小草的佝偻身影,暗自思忖,是否我与孙秀的事,石崇早就知道了,他想要我与他说出实话,可我却没有,所以他失望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误会我了?
可如若不是,我现在坦白,不是更加招致他的怀疑。思及此,我只得继续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你为何不告诉我?”
石崇幽幽吐出口气,双手扣在身前,纠结摆弄着,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我…其实我一直在担心着,你的事。”
我下意识撤了撤身,因对石崇的隐瞒,总怕他说出我的担忧。僵着身子滞在原地,瞪圆了眼珠,故作坦诚着与其问道:“我的事?我的什么事?”
石崇直起身子,上前将我拉入怀中,郑重其事道:“珠儿,我问你,你要回我一句真话好吗?”
我没有动静,只听他继续道:“其实,从初见时,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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