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说得慷慨激昂,他曾经恨透了一些用嘴巴思考、信口雌黄的人,但这一次,他自己也有这个嫌疑。
阿弥的信口开河,得到了来自大学的“学者”赞同:“阿弥的话很有价值。我认为他预见到了政策的走向,政策上肯定不会同意烟草企业的介入,这也是不合法的。”
汽车运动专家说:“按合法性来死扣的话,电视上出现烟草业广告也是不可以的;但实际情况是总有办法绕开法律。”
姜灿忙说:“政策上可能会有问题,国家已经签署了(世界卫生组织)的有关协定,在这一点上会受到限制。”说完,却又不知把话题引向何处。
第十章 瘾(10)
阿弥感觉到姜灿的为难。大家都知道,企业参与的方式可以是多种的、可大可小的;在门票上有个标识算是参与,在车身上出现logo是另一种参与;哪怕只是在电视直播中露脸,也可以叫做参与。但阿弥从企业理念到品牌价值,“学者”更从政策法律上都给堵死了,作为会议的主持,姜灿当然感到为难。
来自广告公司的视觉专家说:“从实用主义的角度看,我倒更倾向于公司赞助摩托车越野赛、汽车公路赛这样的运动项目;因为跟老百姓的生活距离近,便于大范围开展活动。换句话说,这些运动在国内也没有搞起来嘛!基础的没做好,根本不用去考虑奢侈的。”
“汽车公路赛?那种赛事不会得到媒体的任何关注,对很多车迷来讲,看公路赛还不如玩电脑游戏来得过瘾。公路赛远不如拉力赛或越野赛具有参与价值。比如说‘北京-巴黎’拉力赛,或者‘达喀尔’拉力赛,都是很有挑战性和号召力的大赛。现在流行一些小规模的越野运动俱乐部,他们在我们的西藏、新疆以及尼泊尔、泰国等国组织的小规模赛事也很有参与性!”汽车运动专家说。
对于姜灿来说,话题并没有突破汽车和烟草共同具有的原罪问题;所以,争论只是争论本身,并不具有建设性意义。
阿弥说:“从事件行销的轰动效应来讲,f1是值得讨论的;从回报社会的长远品牌价值积累来看,我倒觉得摩托车运动具有群众基础和社会效应。”阿弥说这话的时候,姜灿与他同时想到了一个人—coco,她在重庆做摩托车广告,应该算是摩托车业内人士,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由f1开始的问题,总算在摩托车上有了一点眉目。姜灿准备先向coco那边打听一下行情再做定夺。姜灿的打算,是有着另一层考虑的;毕竟,在传播上是“宁做j头,不做凤尾”的好。挤到f1这样的大赛中,自己这样的公司只能凑凑热闹而已。而参与摩托车运动,是可以把它做好做大,还可以有具体的互动行销在期间c作。
另一方面,从今天场面的表现,姜灿感到不能再用几条烟打发大家了。虽然公司批准了这个专家组的设立,却并没有拨给专项资金;没有资金如何回报他们?幸好在大公司招待费用是可以很高的,这点业务招待费自己还是有权审批的。
姜灿主意已定,就把阿弥叫到会议室外,问好好招待大家一顿算不算得体的回报。阿弥说:“大家本来的想法,可能是由顾问延伸出相应的项目,我认为你原本也是这样考虑的。不过顾问也就是古时候的门客吧,你有心款待,得体得体!你准备打发我们这些‘门客’了吧?!”
阿弥终于又露出他鬼精的一面,这种揣摩别人心思的妄言,对于不相熟的人,常常遭遇反感;但谁叫姜灿把阿弥当成朋友呢?他只好表现出大度而坦然:“你说对了,不过,你要继续支持我,好不好?”
招待晚宴在银杏酒楼隆重举行、体面收场。回去时,姜灿死活不放阿弥离开,揪着他到中华园那边新开的“石田咖啡”小坐。
姜灿多少担心阿弥就此离开,他也说不清楚是哪个意义上的离开;离开他、离开烟草、离开成都,还是离开他们这几年结交的友谊。也许男人之间思考这样的问题是危险的,表达这样的情感就更加不可能!很多人宁愿相信男人之间的感情多少有同性恋倾向;如果真是那样,也是应了尼古丁女郎的妖媚。但姜灿自信能将这种感情控制在体恤之情—这样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对于阿弥无牵无挂的景况,他只是带着体恤之情略加关照而已—
“你猜到了,这样的顾问方式是走不下去的,但我还是想邀请你加入公司!”
阿弥正被咖啡馆硬朗、前卫的装饰所感染,没想到姜灿旧话重提,慌忙说:“还是不考虑这条路的好!我是受不了大企业里的条条框框的,也许什么也干不了。”
姜灿问:“你下一步的打算呢?”
阿弥说:“还没有想好,大概会离开一段时间!”
姜灿所担心的“离开”,终于还是出现了,他问:“离开成都?”
阿弥其实也没想好,但姜灿好像引导了他的思路,他直截了当地说:“离开城市!我是小地方出来的人,在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感到疲倦。很多时候,都感到生活像赶集似的,忙碌而盲目;现在,逛累了,还是要回去的。”
姜灿对阿弥的话并不感到诧异,他早料到阿弥的困难。能稳住男人的通常只有两个理由,一是事业、一是爱情;阿弥如今一头都不沾,离开,是很自然的选择。
“你准备去哪里?”姜灿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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