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衣!”
“哼,先前一把将我推开,这会儿倒是主动扯着我的袖子了 ?!!……”沫衣整了整衣袍,两眼看着扶疏,见着他双眉紧皱,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的气又消了几分,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了去。
“流水……”扶疏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
流水一愣,先前她一直都想着沫衣的话儿,慢慢的回过神。
扶疏见着她瞥过来的眼神,正欲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又咽住了,半宿,才定住了凌乱的心思,稍稍动了动身子,缓缓的走到流水面前,在床沿坐了下来,“身子可还有些痛??!!……”
“……嗯……好多了……”尽管心口依旧疼着,但是流水还是不想让扶疏知道。
“流水……”扶疏知道她言不由衷,明白她的心思,忽的又没了声。
……
沉默,沉默,又是一室的沉默,许久,扶疏才抬起眼,只瞧了一眼她,又快速的垂下眼,“流水,我……”
“扶疏!”扶疏猛地一怔,不明白流水为何突然间打住他的话,
“扶疏,可是喜欢我这样??……”流水一手执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口,缓缓下移,直到下身。
“流水??!!!……”扶疏张着口,呆愣的看着她。
“流水……想呆在扶疏的身边……”见着扶疏复杂的神色,流水却仿佛没瞧见一般。
扶疏满脸的惊讶,不可置信,流水莫不是,莫不是……
“不行!”一念及此,扶疏坚定的摇了摇头。
“为何不行??!!”闻言,流水眼里又是一黯,她都已经……
低着头,按捺不住满心的委屈,声音低低的,“流水现下同沫衣没……什么不同,他是男人,我是……扶疏,你是……知道的,”流水转了口,实在是说不出“女伶”二字,“流水同他不过是内里的不同,扶疏说过……流水像他,那流水为何不能呆在扶疏的身边,哪怕是替身也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
扶疏瞧着流水,尽管她低垂着头,但是仍可知道她怕是……只是,他想要的更多,怔怔地望着抓握着自己左手的那只手,目光迟疑而彷徨,徐徐地将她那苍白的手抬放开却又放下,心头压抑着,压抑着,声音清冷,“流水,可是真想要呆在我的身边??!!”
“是!……”只听着扶疏的这一句,流水忽的心生了莫大的期望,不容迟疑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把流水的的心剖开给我,我要看看流水你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
……
迂回的游廊,尽头连着一处碧潭,另一端连着石阶,蹒跚着步子,涉阶而上,流水站在那青绿的石阶上,迟迟未动,举目四望,前面离着几步远,石阶陡然结束,下边是万丈的深渊,云海蒸腾。
延绵的云海,对面的山峰上,树影之间,依势起伏,矗立着一座座高大的庙宇古刹,厅堂轩斋,烟雾缭绕,回头再望着所处的屋子,原来自己这已是在青魄山了,那晚醉酒,一夜之间自己竟是换了一处地方。
距着那日扶疏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已过了三日,三日来扶疏只有早间那匆匆的一瞥,除此以外也没有任何的一句话。
今次是第四日,流水望着那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满怀落寞,只怕这是她……思了三日,虑了三夜,心下已经定下了念头。
回了房,天色尚早,扶疏还要晚些才过来,打开衣柜,一柜子里尽是令人眼花缭乱、光鲜亮丽的衣袍,流水淡然一笑,想来这间房应该是沫衣的。
连珠儿攒动,扶疏掀开帘子,这几日他都是挑着早膳前的时辰过来的,已经是第四日了,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那日他怕是气极了,流水她怎么可以说出那种令女子蒙羞的话来,她,她怎么可以……
只是刚一进到内室,脚下顿时一滞,眼前那人,一身红袍,窗户大开,冷风灌进来,那乌黑的发丝肆意的飘散着,飘散着。内室里只有他们二人,静静的,扶疏能清楚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喃喃的嚅动着嘴唇,“流水……你……”
是了,面前的女子要不是身形较沫衣瘦弱些,只怕现在他也会认错。
“扶疏……你来了……”流水倚靠着窗沿,双手掩在宽大的袍袖里,身子有些颤,微微的露出一丝笑,盯看着面前让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的男子。
“扶疏……那日说的话……可是承诺??!!”
瞧着那笑,不知怎的,扶疏只觉着满室的沉闷,心底愁愁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般,只是待到看见她脸上的妆样,又是一气,她竟然学着沫衣一样化了浓妆,已然和沫衣没了区别。只这么的一气,听着她的话,冲口而出,“是!”
“呵呵……”听着扶疏的那一声“是”,流水忽的咯咯笑出了声,只是笑容却早已失去了温度,心中剧痛,“只是……扶疏……为何还要骗我??……”
毫无预兆的,流水忽的伸出掩在衣袖里的右手,使了全身的劲,将手中的东西朝着扶疏就是一扔,扶疏低头,那泣着血的珠儿滚落在他的脚边,这……这……
“既是要这心原……扶疏为何不直说??!!”流水一边努力的保持着神智,一边费力的张着口,身子已是支撑不住了,双腿打颤,缓缓下滑,心口处更是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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