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彼得绿听见溪流声,而且溪流声越来越大。
「这附近还有小溪啊?」彼得绿问夏唯。
此时,乃告对两人说:「嘘!」他手指两点钟方向,约莫一百多公尺外,一头野鹿正在嚼食嫩草。
野鹿没有发现三个人,归功於乃告很有技巧的指引出一条始终保持於上风处的路线。厉害的向导就有这种本事,让打猎的猎人在不知不觉间享受服务,让他们可以一直维持自己是老大的优越感。
三人紧靠在一棵松树後方,伏在地上。
「现在该怎麽做?」彼得绿问道。
「跟我这样做。」夏唯举起猎枪,对准野鹿,他轻轻拉上枪机,解开保险。他的视线紧抓着野鹿,枪口缓缓对准鹿身。
彼得绿依样画葫芦,又问:「要瞄准鹿身上哪个位置?」
「野鹿的腋下,那里是心脏的位置。只要准确命中,鹿就会当场一命呜呼。要是没打准,鹿一旦奔跑起来,以鹿的脚程一下子我们就跟不上了。」夏唯解释说。
面对野鹿,彼得绿持枪的感觉变了,本来轻松愉快的心情变得沈重。野鹿在山林中,牠是山林的一份子,牠的姿态轻盈,毕竟山林是牠的栖身之所,如同牠的家。人类是闯进家门的不速之客,并且打算无预警的结束牠的生命。
「啪嚓!」彼得绿的腿不小心压到一根枯树枝,树枝发出断裂声。
野鹿惊觉猎人们的目光,发足准备狂奔。
夏唯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将枪口对准野鹿。
「砰…砰!」夏唯接连开了两枪,见没射中野鹿,再次手动将子弹上膛。
夏唯又开了一枪,但鹿逃得更远了,子弹再次错失目标。
乃告往前走了几步,身体蹲低,嘴里念念有词,然後对准已经逃至两百公尺开外的野鹿击发子弹。
「砰!」
与枪声几乎同时,野鹿几步踉跄,没走两步便倒了下来。两条土狗见鹿倒下,立刻往前朝鹿倒下的位子跑过去。三人则是慢慢走,享受击中猎物的喜悦。
「好枪法!」彼得绿赞叹道。
夏唯摀着脸,对自己很失望的说:「哎唷!又被乃告抢先了。」
「少爷枪法好,刚刚鹿跑的路线比较乱,没打中很正常。我只是运气好,不小心打到。」乃告很谦逊的说。
鹿的身体还很温热,彼得绿触摸着,问说:「现在怎麽办呢?把鹿扛回蝉舍吗?」
乃告拔出开山刀,笑嘻嘻说:「要不我们今天吃点特别的。」
「什麽特别的?」
「就在这里生火烤鹿肉,你们说好不好?」
「太棒了!」夏唯拍手叫好。
「嘿!这可是猎人才能享用的最新鲜鹿肉,我们吃完,晚点我再跟戈洛把鹿扛回去。」
「戈洛是另外一位原住民朋友的名字吗?」彼得绿问说。
「没错。」夏唯说。
乃告从背包中拿出平底锅、火种和喷枪交给夏唯和彼得绿,说:「你们帮忙生火,其他的工作交给我。」
夏唯利用地上的乾树枝为柴,放上火种,以喷枪朝着火种喷,没两下子就把火升起来。他的动作俐落,看来不是第一次在野外煮食。
乃告将野鹿的腹部剖开,取出鹿的肝脏,他走到溪边将肝脏洗乾净,找了一块平坦一点的石头作为临时砧板,把肝脏切成薄片,装进乾净的塑胶袋。
新鲜的鹿肝在平底锅上快速煎过,无须翻面便透出诱人香气。
「好香啊!」彼得绿闻到鹿肝的野味,说。
「这可是平常吃不到的喔!」乃告说。
「绿先生,这一趟没白来吧?」夏唯见彼得绿很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乃告相当恪守主仆关系,先将夏唯和彼得绿的份料理好,自己才准备用餐。他看两人对鹿肉赞不绝口,拉开背包外侧小袋子,拿出一瓶酒。
「这是我奶奶酿的小米酒,配鹿肉很棒!」
夏唯接过去,喝了一大口,然後作势递给彼得绿。彼得绿面有难色,说:「不了!你上次不是见我喝酒过敏,我想我还是不喝为妙。」
「真的?乃告的小米酒很好喝喔!甜甜的没有酒味,虽然後劲还蛮强的。」
「试试看,不用客气。」乃告也帮着夏唯劝说彼得绿。
「真的不用了。」彼得绿不想再次失态,坚决不喝。夏唯和乃告也不好意思再勉强他,两个人很开心的把酒分了。
酒足饭饱,乃告说:「少爷,我把这里收拾收拾,你可以带绿先生去溪边走走。」
夏唯似乎也早就想这麽做,拉着绿先生往溪边走。
到了溪边,夏唯脱下长靴,把脚浸在溪水中,彼得绿坐在他身旁。
「绿先生,打猎好玩吗?」
「还不错。」
「在这里待了两个礼拜,喜欢我们家吗?」
「雷管家和管家太太,以及山庄上上下下的人都对我很友善,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而是纯粹来休闲渡假就太棒了。我想我会怀念这个地方,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剩下来十天不到的日子。」
「以後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肯定会有的,有机会来台北找我吧!」
「但我离开这里之後,人就要回到美国了,你来美国找我还比较容易见面一些。」
「人与人之间相处就凭一个『缘』字,勉强不得的。」
「就跟谘商一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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