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棺材,一座浅坟。”清风说完这话,一只短弩不知从何处飞来,直插进她的喉头,清风当场断送了性命。
待沈家的护院上了发射短弩的墙头,早已经空无一人。
就算是在电影电视里见过无数的尸体,有人真正死在吴怡面前时,那种冲击力绝非电视、电影所能带来的,吴怡只觉得手脚发僵,浑身不能动弹,沉思齐一把抱住了吴怡“别看,别看……”
“那短弩……”既然能杀清风,也能杀她或者是沉思齐,她从没觉得自己的处境这般凶险过。
“他明明可以在沈家外边动手的。”沉思齐带着八两在京中出入也不是一两年了,清风不认得八两,四王爷或者是吴柔派来监视清风的人却不可能不认识,他们却选择了在沈家动手,分明是示威,“四王爷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可怜世人竟为他所骗,以为他是难得的贤王。”
吴怡却觉得这事有可能是吴柔做的,可是清风原本是四王爷的人,在京里替他游走于内宅与后宫,收集情报,这么重要的人出京,虽说表面上是吴柔的主意,四王爷私下里不可能不知情,当着她的面杀掉清风这么狠绝的主意,吴柔有份,四王爷一样跑不了——
她也只想到这一层,就觉得肚疼难忍,她怀孕已经未满三个月,胎儿尚未坐稳,受到这种惊吓,竟然有流产之相。
“二爷——”她握紧沉思齐的衣裳。
“来人!请大夫!”
不管县城里的张大夫肯不肯出诊,都被沉思齐亲自给抓到了车上,马车一路急驰到了沈家老宅,张大夫臭着脸开了安胎药,“这女子有孕,头三个月紧关结要,最怕受惊,二奶奶说起来是金贵人,怎么会受到如此的惊吓?”
“是家里的马惊了,下人们没留意,这才冲撞了内人。”沉思齐心里有气,也只得随意寻了个理由遮掩。
“你们也不小了,孩子算这个是三个了,也该稳当一些了,做男人的要收收心。”张大夫见沉思齐给的理由敷衍,以为是为了内宅的事让吴怡生了气受了惊,不由得多说了几句责备之言。
“是,是。”沉思齐索性将错就错,心里面却有了一番计较。
吴怡躺在床上安胎,听着医嘱一时一刻连床都不能下,连沈岱也被奶娘抱走,生怕小孩子不知轻重冲撞了她,只是听着夏荷说着外边的事。
只是听说沉思齐忙,虽说每天晚上必定要来看看她,跟她说会子话,等到她睡着了,沉思齐回了暂居的书房,灯一亮就是半宿。
白日里红裳寻了书本拿给吴怡看,也说些闲话,“二奶奶可记得龚家的婉如表姑娘,嫁到了梁家做四少奶奶?”
“知道。”龚婉如跟沈晏同龄,嫁得比沈晏早了两年,嫁得也不是旁人,是吴宪在扬州时的上司梁大人家的四公子。
“梁大人如今就要出任山东巡抚了。”红裳说道,“婉如表姑娘离咱们又近了。”红裳想起婉如,也是难免头疼。
“梁大人爬了这些年,爬到了巡抚,也要到头了。”吴宪原是梁大人的属下,仕途上却比梁大人要顺利,提起梁大人,吴怡总会想起自己家那个疯了的冯姨娘。
“你这丫头我当你在跟奶奶讲什么,讲的却是旧闻。”夏荷一进屋就听红裳在讲梁家,不由得笑了。
“旧闻?”
“你没听说吗?梁大人在浙江任上的事发了,乌纱都要难保,山东的这一任巡抚金印他还没接,怕是就要想办法保自己的命了。”夏荷说道,“当初他塞了冯姨娘进咱们家,夫妻俩个一起演双簧,暗地里却是要冯姨娘做细作,生怕老爷查到他在任上的腌臜事,却没想到老爷、太太棋高一招,让冯姨娘反了水,那梁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人,韩姨娘的事他也有份。”夏荷原是刘氏的贴身丫头,冯姨娘的事,她正是见证。
“他浙江任上的事发了——可是要连累到咱们家老爷?”吴怡想到的却是有人翻梁大人的旧帐,难不成是冲着吴宪?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刘氏到最后要除掉冯姨娘,吴宪要再往上一步,冯姨娘能反水,就说明此人天生反骨,不忠至极,刘氏不可能在后宅留这么个人。
“咱们家老爷是谁啊,早摘得干干净净了,他浙江的事发了,是因为他要到山东任上,山东的仕子听说了他在浙江刮地皮的事迹,特意联名上书,不要他这个巡抚,又有人掀了他在浙江的老底,这才让他美梦落了空。
吴怡想起这些天来沉思齐的忙碌,沉思齐竟是要搞掉梁大人?难道梁大人是——
“他是四王爷的人。”沉思齐在这事上也不瞒着吴怡,“只是藏得深,四王爷在我家里杀人,惊吓到了你,我就要拨掉他费尽千辛万苦插在山东的钉子。”
“你还是看了曹淳的笔记。”吴怡叹了口气,沉思齐表面上说没看过曹淳的笔记,实际上——
“我总得要知道我自己是怎么到如今的一步的。”沉思齐说道,“曹淳于芦花案自己做的事只有四个字——被逼无奈,他是被圣上逼的……本来让我出首摆平芦花案把冯家摘出来,圣上只需要暗示我父亲即可,可是圣上想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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