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什么事?”右手一抖,苹果汁险些泼了一地,我一阵心悸。
“110送伤者来时,伤者身上多处外伤,目前正在做详细检查和诊治。你是伤者家属的话,请尽快赶来。”
来不及多想什么,我冲出大门。预感成真的恐怖感觉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我的全身。
奔到急诊室时,医生公式化般的告诉我:“他遭到群殴,全身外伤不少,流了不少血。幸而没伤到心肝脾肺,算是不幸的大幸。目前最严重的是,他右手明显被人故意用硬物重击过,右手手腕和食指指的关节软骨,都已经确诊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治愈,右手今后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自如……”
第二部分 第十章 爱情是一场浩劫(3)
耳边有些轰鸣,我突地听不清后面的话,只看到惨白的垂帘后,全身裹了数处绷带的李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心底,有个声音突然大声说:“不要怀疑,李哲受伤一定是意外,不关维东的事!”
另一个声音却在嘿嘿冷笑,“为什么不怀疑?你又不是没见过维东年少时的狠劲。何况他那天在医院里,明明说要帮你看看李哲对你到底怎样。”
“不会的,维东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他不会因为讨厌李哲,就叫人残忍地毁了他的手,毁了一个男人事业上的全部希望和光明前途。”前一个声音小小地辩驳着。
后一个声音变得麻木而无情,“杜辰薇,人会变。今天的王维东,你究竟是否真正认识和了解?”
怔怔坐在李哲的床边,我深深把脸埋入手掌里,脸颊贴上掌心,竟是一样的冰凉。门外,死一般的沉寂,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遍布空气,压得我几欲窒息。
“……小薇。”不知几时,李哲慢慢睁眼,微弱地叫了一声。
我近前去,竭尽全力地挤出笑容,“你醒了,太好了。”
李哲专注地看着我,仿佛我们远隔天涯海角,有几百年没见了一般。我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里一片黯淡无光,然后,目光又渐渐温柔如春水,漾着无边的深情。
“……看到你真好。”好一会儿,李哲悠悠地说。他抬了抬右臂不行,最终换了左手,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左手,每根手指都纤长优美,触起来柔软圆润,富有弹性。可是,他的右手却包了重重的石膏,永不可能恢复从前的样子。
从今以后,再没有价值千金的妙手,再没有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他博得无数赞誉的医生生涯也将不得不告终!他却对我说,他更在意的是此刻能看到我!
心突然软得再跳不动半分,有什么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占据我的每一缕思绪。脸上温湿一片,我飞快地用手背抹去眼泪,偏过脸,不想李哲看到我的感伤。
“到底是谁这么对你?”我勉强控制情绪,哽咽着问。
“不要哭,”李哲眉宇间满是疲累,渐渐合了眼,犹如在梦呓语,“那些人我不认识,大概六七个,突然冒出来……”
默默放开李哲的手,仔细帮他掖好被子,我打开床头柜上李哲的手机。果然,傍晚六点多,有维东的电话呼入记录,通话时间很短,不过一分多钟。推论起来,莫非是维东约了李哲见面详谈,然后李哲就出事了?
深吸口气,我匆匆出了医院。
十二月的夜晚,瑟瑟冬风虽有些底气不足,但夹了细雨,足以让人感到砭骨透心的冷。疏枝交横的法国梧桐下,我裹紧孔雀蓝的长外套,快步走着,在森森寒意越来越清醒。
我对维东的怀疑,要么像一根尖锐的刺,从此嵌在心上,折磨得我寝食不安,要么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所有人一个公正,我选择后者。
我打的到了维东的住所,哪知他不在家,手机也始终不通。
来开门的蒋姐,看到我仿佛很惊喜,连声问我要不要先喝杯东西暖暖,再去休息。我想她也许是误会了,当下只叫她回房睡觉就好,不用理我。
四下静寂无声,我深深陷入宽大的沙发里。凌晨三点四十七分,这个时候维东还没回来,会在哪里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想深思。
环顾周围,冷冽金属质感的大门、不规则分割的超大落地窗、挑高六米的客厅、纯黑的玻璃镜面天花板、闪耀水晶装饰的仿式宫灯,配合得相得益彰。当初,我非常喜欢这里的大气恢弘。此刻,偌大的地方却如此空旷寂寥,愈显出冬夜的清冷萧瑟,让人倍感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开门声,于是快步走到门口。天蒙蒙亮,维东似有些醉意,扶着门框,脚下踉跄不稳。
“小……薇?我又……做梦了?”维东睁大眼睛望着我,目光呆滞,一手还在我面前摇来摇去。
第二部分 第十章 爱情是一场浩劫(4)
我皱着眉,不想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用尽力气搀他坐在沙发上,拧了条热毛巾敷在他额上,又去厨房榨了杯西红柿汁,加点盐搅匀了,端过来一口口喂他喝完,我这才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歪着身子歇一歇。
好一会儿,维东晃晃脑袋,看着前方的眼睛渐渐有了些神采,想来是清醒了许多。
“维东,我有话想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过李哲?”我努力保持平静。
维东挑了挑眉,眼底慢慢浮起嘲讽的意味,“你半夜三更来找我,就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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