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船头便是逆风而行,未必能安然逃脱。何况整条江面上的追兵星罗棋布多如牛毛。
“那渔网是你事先布下专门对付凿船用的?”
“是。”以往也不是没有运粮的船只被沉江夺粮的事发生,因而莫行柯为了这次航行安全做足了准备。
“只怕捞上来两人,还会有其他人前赴后继。”
莫行柯肃然吩咐身旁军士道:“发信号弹,向附近的漕军请求支援。”
“莫把总,你是同漕帮打过交道的。咱们船上明明挂着你的把旗,对方还设此埋伏,想必是冲着本王来的。”
莫行柯心中一惊,却不得不承认长流说的有道理。他自己走南闯北跑船,漕帮从来都给他几分薄面。即使同漕帮的合作被朝廷明令禁止后,也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从未发生过任何摩擦。为何漕帮偏偏在这时候发难。
“不如向对方喊话。看他们想怎么样吧。”
莫行柯点头道:“也好。漕帮在这片水域的堂主与末将有几分交情。许是误会也未可知。”话虽这么说,但他也明白对方趁着夜色封锁了整个江面,出动的船只何止上千,绝不会只是心血来潮。
当下他便运气于胸,将声音远远送了出去:“漕军莫行柯在此。对面船上来者何人?”
一连喊了三次,茫茫江水,不闻半点回音。
与此同时,一艘小型渔船趁着夜色悄悄驶近。待离大船还有一个船身之时,舟上四人皆飞身而起,一个燕子抄水迅疾落到大船的桅杆上,随即顺杆而下。来人显然对官船的构造十分熟悉,在黑暗中亦完全躲开了舷墙上为防止攀爬而布下的钩刺。
四人的轻身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落在甲板上不闻半点声息。
莫行柯却仍是察觉了几人的趋近,当即大喝一声:“保护殿下!”遂抢先挡开其中一人逼近长流的身形,与对方缠斗在了一处。
江淮站在长流身侧,江风将他身上的曳撒吹得紧贴身躯,如同他此刻的神经一般都绷得紧紧的。他拔剑出鞘,牢牢握住剑柄,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士兵们则手握长刀迅速向二人围拢。
樯上挂起了应急灯,一时灿如列星。
大船终于完全调转了船头,以全速破浪前进。后面的小舟却熄灭灯火,在黑暗中紧追不舍。饶是船尾的弓弩手借着头顶的亮光,轮番向江中射箭,亦不能阻断追兵。
渐渐地,对方落到船上的人越聚越多。
甲板上杀声震天,血珠飞溅。不断有人落入水中,被漆黑的江面吞没。
江淮寸步不离长流身侧,见她面上一派镇定,不禁亦感到稍稍安定。
对方派出的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好在莫行柯的手下有打水寇的实战经验,因此配合作战的能力极强。三五人应付对方一人尚有胜算。
如此被追杀了一路,东方渐露鱼肚白。
一轮红日缓缓跃出水面,越发映得江面隐隐飘红,举目望去浮尸不下百具。
这时,前方的水平线上忽然迎面驶来一艘大船。远远便听到上头有人喊话:“请齐王上船一叙。否则就将你们的船凿沉。”声音在宽阔的江面上亦显得十分浑厚。
此人功力之深厚让莫行柯不由面色一沉。
老六闻声立刻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一边应付四周刀剑,一边勉力趋近长流身侧。长流忙示意周围兵士放他过来。
“殿下,我认得刚才喊话之人。此人乃是漕帮的军师葛彤。如今的情势只怕是漕帮蓄谋已久。”钦差大人南下并非什么秘密。而且一路上走的都是漕河,漕帮要严密监控长流的行踪再容易不过。估计发难的时辰和地点都是经过精密谋划的。不然怎会恰好在周围一条漕军船只都无的时候形成合围之势。
形势比人强,由不得长流不答应。
她转向莫行柯道:“本王去一趟就是了。”
莫行柯忙劝阻道:“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
“无妨。你就替本王回话吧。”看眼前这等架势,不去也得去。不如大方些,也好争取主动。
对方的大船因是顺风,来势极快,片刻之间又近了许多,竟是迎头而上拦住了长流这艘船的去路。
莫行柯这才看清对方的船跟自己的一样,都是用铁力木造的。这种船的优点是抗压,支撑力强,操纵灵活,航向稳定;缺点则是原料难以采办,损坏极难修理,因而造价十分高昂。据他所知,漕帮有资格坐这种船的人不超过五个。
莫行柯见长流主意已定,无奈道:“那末将就陪殿下走一趟吧。”如果齐王有什么闪失,他自己的项上人头必然不保。
江淮却道:“就是要谈条件,也该是他们来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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