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忙活了一下午,看了不下十多套房间,她头都晕了,也没能让她幸运一把,有一套让她眼睛一亮的房子。后来在中介所门口,有人问她是不是要租房子?她说是,那人告诉她,他正好想去中介登记房子;让她先去看看他的房子,要是满意,就便宜租给她,能省去中介费。她想想也行,能便宜上千块的中间费,够她吃好多天了。她便跟着那人去看房间。只是没想到,他把她领到人烟稀少的穷巷子里,要抢劫她。她那时害怕这个抢匪会强、奸她,她慌张地把全身值钱的东西全塞给他。结果,那抢匪还不肯走。她就大哭地捂住自己的身子,求饶,“求求你别强、奸我。”
那抢匪上下打量她,膘肥壮腰,大象腿,他直接朝她白一眼,扬长而去之前,丢了一句,“想得美。”
最后,席庆诺哭得更猛了。
她身上就剩下三个硬币,她几次想去公共电话那儿给梁越打电话,向他求助。可最后还是没下定决心。
她实在太依赖他,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找他帮忙,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她总是一通电话能解决。他从来不拒绝她,是24小时的便利店,给予她所有,为她便利。
可他不过是她的青梅竹马,他将来会有妻子儿女,她不能总是麻烦他。所以,她要从现在开始,克制自己依赖他,她必须自食其力。她要戒掉对他的过于依赖。
今天的自食其力忽然让她明白,她真的如路遥所说,她一无是处,太过信任人,吃了亏,也不能怪别人。这些年,她以为是自己的坚强走过布满荆棘的路,如今她才发现,是梁越背着她走过的,她的脚从未着地。
她一个人花了两个小时漫步到南区租住的房间。她刚到楼下,就见梁越颀长的身子半倚靠在车侧,低头深沉地吸着烟,脸上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烦躁。
她喊了一声,“梁越……”美男还没喊出来,便见梁越把头转向她这边,他的眼神忽然由涣散变成聚焦,犀利地硬生生让她不敢出声。
他掐灭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一踩而过,来到她面前,冷冷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机呢?”
一提到被抢匪拿走的家当,席庆诺就懊丧,但又不想让梁越知道,她便装模作样地双手摸口袋,做出惊讶的样子,“呀,我手机呢?啊,一定被小偷给偷了,呜呜,我半个月的工资啊。”
梁越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嘴唇抿得很紧。
席庆诺见他这幅寒若冰霜的样子,知道气氛不对,拽着他的袖子说:“美男,我下次一定小心。”
“你至少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然后又无缘无故关机,我以为你又去干傻事,赶忙跑过来,敲你家门又不开,我撞开门见你不在家,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满城去找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席庆诺张着嘴,无法回答。在席庆诺眼里,梁越是个典型的冷性子男人,话少做得多。用现代女性描绘男性的辞藻里,是沉稳二字。他一直从里到外散发着稳的气息,无论从言行还是气势,甚至一个眼神,都是他年龄不该有的稳重。如今,他刚才所说的话,真是她认识的梁越吗?
她懵了,可她又不想让梁越生气,只能如个受气小媳妇委屈地看他,小手哆哆嗦嗦地牵着他的衣角摆啊摆,“对不起美男,我以后每天下班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好不好?别生气了。”
梁越静静地注视她,最后叹息说:“你回去吧,我走了,今天不送你上楼了。”他正欲转身,席庆诺赶忙拉住他的手臂,梁越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细节被席庆诺发现了,她疑惑地加重自己手掌的力度,果然,见到梁越的眉头锁得更深些。席庆诺问:“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梁越淡淡地说。
“美男,在我shòu_yù发作之前,自动报出实情,要不然可别怪我光天化日之下扒你衣服。”她又在睁眼说瞎话了,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哪里来的光天化日之下,最多光亮的路灯之下。
梁越无奈一笑,“撞门过猛而已。”
“去楼上,我那有化瘀活血的正气水。”不由梁越拒绝,她硬拽着梁越往上走。可一进楼梯口,在漆黑的过道里,梁越还是如同往日站在她前面为她探路。
席庆诺见梁越在这个时候生气归生气,对她还是那么好,心口一甜,如只乖顺的小猫,贴在他的身侧,偶尔娇羞地抬头看他,昏暗的手机微光,淡淡勾勒出他挺秀的侧脸,让她心神荡漾了一把,小手竟然不自觉地挪向他的手,轻轻牵住,掌心热乎乎的,正好帮她暖手。梁越身形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心虚的席庆诺忙解释,“我怕又遇见老鼠,到时候要滚的话,拉你一起滚,哼。”
梁越勾了勾嘴角,不说话,算是愿意和她一起滚。
当席庆诺到达三楼的那刻,看见自家那本来就不结实淘汰几百年的木门惨兮兮地倒在地上,席庆诺还是当场结舌了。不是吧,门都撞坏成这样?这是梁越撞得吗?这简直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席庆诺囧了好久。早知道她今天早上应该把外围的铁门关上而不是虚掩,要不然这木门还能完璧归赵还给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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