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趁吴婶没注意的档口自己去水槽,把碗洗了,一只碗一双筷子端端正正的摆在橱柜上,吴婶走进来看见愣了下,“洗了?下次放着就行,我会收拾。”
何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没事,习惯了。”
吴婶把碗放进橱柜里,低头看何笙,稚嫩的双手和同龄孩子比粗糙很多,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她道:“在家里的时候是不是常常干活?”
“嗯。”何笙应着,“我会干好多活,吴婶,以后我都帮你。”
听话点,乖巧点,多干些活以后可能就不会再被送走了,她这样想着。
吴婶拍拍她的头,“好孩子。”
之后帮着吴婶收拾完屋子拖完地何笙回了房,这是她在这个城市要度过的第一夜,往后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等着她。
宽大的床铺,柔软的仿佛云絮一般的棉被,这是何笙连想都不敢想的待遇,但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到凌晨勉强睡过去,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梦里钱召娣举着菜刀在后面追她,骂她狼心狗肺,何笙不停跑,跑了很久掉进一个大坑,然后醒了。
薄纱窗外的天还没亮透,只泛着淡淡的灰蓝,何笙再也睡不着,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底下陌生的一景一物,直到天光大亮,她才拿着昨天换下的衣物去了楼下,这里的室外没水井,但有一个水龙头柱子,何笙端着厨房找来的水盆就着清水洗衣服。
吴婶听见声音走出来,看见蹲院子外的何笙惊讶的微微张了嘴,走到她身边,“起这么早,怎么自己洗衣服?放着吧,到时我给你洗。”
何笙活了十二个年头,这个时间段于她的一生而言短的微不足道,但自她有记忆开始衣服向来都是自己洗,那个小山里这是最正常不过的。
湿漉漉的手指捏着滴水的衣领,仰头望着她,何笙小声道:“没关系,以前我也都自己洗。”
小孩的紧张局促感还很明显,吴婶便也没再说什么,望了眼盆中依旧清澈的水,回身去屋里拿了洗衣液出来,教了一遍何笙怎么用后笑道:“等会洗完了再用洗衣机甩干,等天冷了,就不用自己洗了都可以扔洗衣机就行。”
何笙点头,“麻烦吴婶了。”
“没事,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别太生分,有事就说知道吗?”
何笙扯了扯嘴角,“知道。”
这时院子里咋咋呼呼冲进一个愣头愣脑的少年,手中拎着个小笼子,里面装着汤团般大小毛茸茸的老鼠。
“袁植!给大爷死出来!”他一手放在嘴边对着楼上笑弯着眼吼道。
二楼窗台的白色窗户很快开了一条缝,劈头盖脸扔下来两只鞋,咋呼少年左右跳了跳,盯着又瞬间关上的窗户继续吼:“你要砸死我啊你,给你带好东西来了,你这没良心的。”
二楼的窗户没再开,也没什么响动回应他,倒是吴婶笑着道:“守司,拎着什么东西呢?”
“吴婶啊!”少年转头笑嘻嘻的唤了声,抬了抬手,“小仓鼠,买着玩的。”
眼一转看见了一边也好奇张望着的何笙,他咦了声,“这黑不溜秋的小孩是谁?以前没见过呀!长得跟非洲难民似得。”
何笙立马低了头,直愣愣的盯着水盆,吴婶皱眉,训道:“说什么浑话呢!有这么说人的吗?你学的都学哪去了?”
二楼的窗子又开了,袁植斜倚在窗口朝下望,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嗓音,粗暴道:“还不滚上来。”顿了顿,“带上我的鞋。”
“来嘞!”何守司吆喝了声,“你说你刚才扔什么扔,累的还不是我!”弯腰快速拎起两只鞋冲吴婶嘻嘻一笑,蹿了进去。
何守司直奔二楼袁植卧房,进了门将鞋随手一扔跑到里面,袁植已经舒舒服服的靠坐在了床上,眼眸半睁的盯着来人,眼见要往自己床上扑,冷声道:“离远点。”
何守司堪堪停了只差一步的双脚,不屑的撇嘴,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就你干净,你可真干净,什么毛病。”
袁植没搭理他,视线扫着他手中的小仓鼠,径自道:“你带这干嘛?”
被他这么一提,何守司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兴奋起来,“你不是要和顾威那小子抢吕思思嘛。”他眉一挑,得瑟道:“我给你出的主意,吕思思那小妞就爱这东西,她私下告诉我的,显然她有心给你放水,我今天特意让我老爸从花鸟市场带过来的,怎么样?够兄弟吧!”
袁植没多大反应的转了转他手里的笼子,里面黄白色的仓鼠缩成一团在角落蹲着,就跟刚来那女的似得,一股子窝囊劲。
“我不要,你带走吧,看着烦!”
“别呀,我特意给你买的。”
袁植皱眉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让你买,不然把这放生得了。”
“拉倒吧,这宠物鼠本就用来养的,放生死的更快。”他把笼子往旁边的书桌上一放,“不管,爱要不要就放这了。”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楼下那女的是谁?”
“老头送过来的人,谁知道哪冒出来的。”和那边有关系的人袁植向来不待见。
何守司撇嘴,“怪不得,长得也忒难看了。”
袁植笑着看了他一眼,故意损他,“难看?配你正合适,给你当媳妇呗!”
“啧!”何守司拉出背后的抱枕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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