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王、彭王,像极了一群小孩子在玩过家家的游戏。郑晟不知彭莹‘玉’初始的意图是让周子旺称帝,只是时间上没来得及——官军没让他们攻破袁州。
这是一场与强大帝国的战争,容不下一点错误和怜悯。他目送王中坤像只帝企鹅的背影离开,“周王的事情到我们这里,就算是结束吧,师兄在天之灵会认同我的所作所为。”
当然,他的举措不需要谁的认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彭祖师迟早会回来的,况天也会回来,他接手了一支垂死的弥勒教军,他们都是彭祖师的徒子徒孙。但罗霄山的基业与那些人无关,他们可以并肩作战,但郑晟绝不能容忍谁来破坏自己的事业,彭祖师也不行。
这个冬天是圣教入山来感觉最好的时候,许多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成了罗霄山的主人。但郑晟明白,他们里那个目标还远。但有件事是真实的,他在下坪的威望无与伦比,胜利之后,谁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两天后,下坪寨中人都知道了,周子旺的儿子周顺将拜郑香主为义父。
郑晟没有‘’心思去推动此事,把自己的意图告诉王中坤后,便在坐等消息。有人执拗,便有人识时务。弥勒教中有冥顽不化的人,他没有耐心等跟不上的人。正如他所说,造反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每逢‘乱’世,群雄并起,在中原这片土地上,最终只有一个王者,凡是只想割据一隅的都没有好下场。
至正六年冬天最寒冷的时候,下坪寨内杀猪宰羊,举行郑晟收义子的仪式。
山贼们不明白这件事的意义,他们只要看见寨子里又杀猪了,知道又快有‘肉’吃了。迄今为止,寨子里都是如此,杀猪宰羊,人人有份。
弥勒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有人如释重负,有人心有不甘。
辰时,下坪寨议事厅。
周顺换了一身崭新的布衣,他今年九岁,但经历的事情是许多人好几辈子都不会遇见。也许不是因为天气寒冷,他的脸长久保持着苍白,身体远比不上小伙伴秦十一强壮。周才德像个贴身‘侍’卫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充当他坚实的后盾。
王中坤从回廊上走下来,行圣火礼:“周堂主,各位堂主都到了,里面请。”
周才德看了看周顺,脚下没有动,“我就跟在少爷后面。”
王中坤知道他对此事十分不满,但周才德就是周才德,不是那种会站出来振臂一呼的人,否则他不会与亲手杀死他哥哥的人并肩作战。王中坤能看透的事情,那位‘精’明的郑郎中当然也明白,“少爷到了,大礼就要开始,堂主都要入议事厅观礼。”
周顺扭过头:“二哥,你进去吧。”
“少爷。”周才德从心底为周顺委屈。
周顺嘴角弯弯,笑着说:“能拜香主为义父,陪在香主身边战斗,是许多人的期盼的事情啊。”
周才德在心里呼喊:“可以你不是一般人,你是周王的儿子。”
“进去吧,”周顺推了推他,完全没有周王世子的觉悟。正如郑晟所料,那个周王世子不过是看不惯他改弥勒教规矩的人强加在周顺身上的。
外面阳光明亮,议事厅里点燃了八根火把。周才德跟着王中坤走入议事厅,诸位香主分左右坐定,贴墙站立了十几个壮硕的持刀的‘侍’卫。郑晟坐在高台的座椅上,俯览整个议事厅。
周顺从‘门’口走进来,站在通往主座的道路,八岁的少年有点局促。在周家堡时,他躲藏在父亲的羽翼下;周家堡被屠杀后,他一直藏在‘阴’影里,现在他有了一个舞台。
王中坤站在台阶下,向两侧堂主合腕,朗声道:“圣教举事,周王惨死,香主在袁州亲眼目睹‘蒙’古人残害周王,毅然走进罗霄山,立誓为死难教众报仇,驱走鞑虏。今周王之子周顺受香主感召,拜香主为义父。”
厅内无人说话,郑晟站起来,慢慢走下台阶,一直走到周顺对面一丈开外。
王中坤急呼:“请公子行跪拜礼。”
周顺屈膝跪下,以头叩地,用很低微的声音道:“义父。”他有点不习惯,刚开始叫另一个人为父亲都会如此。时间久了,便习以为常。
郑晟伸手把他扶起来,脸上的笑容如当初在‘床’边照顾患病的孩童一般和善,“我们都是以圣教为家的人。”
“义父。”周顺笑起来。大厅中有人看见他的笑容很不舒服。
郑晟抬起双臂:“我们都是以圣教为家的人,圣教弟子亲如父母兄弟,师兄在天之灵把周顺‘交’给我,我此生必定会继承师兄的遗愿驱走鞑虏。若违此言,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他大声发出毒誓,让旁观的几位堂主胆战心惊。
“圣教的第一要务是驱走鞑虏,恢复汉人江山,凡志同道合者,都是我们的朋友。”
郑晟牵着周顺一步步走上台阶。他此举有点无耻,但为了顺利完成对袁州弥勒教整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周王的儿子拜他为义父,即使彭祖师归来,他也有了在袁州弥勒教内与其对抗的威望。王中坤了解郑晟心思,他选择了站在郑晟这一边,表明袁州的弥勒教残余势力将渐渐融入圣教。
只有胜利才能让人归心,郑晟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在罗霄山里煎熬了一年多,忍受了与最穷困的山民一样的痛苦,这些是他应得的。
几位堂主各怀心思,在他们眼里郑晟是个可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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