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明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一种,”格雷捉住我的双肩,声音急促,“哥哥,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会对你好!”
“不能了,”我疲惫地闭上双眼,“有些事,错过了,就永不能回头。我已不是当年的罗觉,在你面前的,是红尘里飘泊的王浮生。罗觉或许还会爱上你,但王浮生,不可能。”
格雷的脸色有些惨白,我想我的也是。没什么比看清楚一切,却无力回天更加悲哀。
格雷的手习惯性地摸到我的衣领,挑开衣扣,滑进内里。饥渴的指尖抚过我干燥的肌肤,来到微微高起的一侧敏感,欲要揉搓,突又停止。
我转头,凝视着近在枕边的格雷,眼光交会,这张绝美的俊颜是早就看熟的,此刻却多了陌生的慌乱和不知所措,绿眸里隐隐透出的恐惧令人心痛。
事至如此,夫复何言。当年的罗觉虽爱上菲儿,却未必不会为格雷心动,只那一段情愫,未开展便已遭全面封杀,而后之离乱,之重生,却再也与面前这名叫格雷的男子无关。
眼波对视,一切了然。有些话,已不用再多说。
大腿处清晰传来某样坚硬触感,虽隔衣物仍觉灼热,格雷对我,仍有yù_wàng,只是他双腿尽废的此时,若非求欢对象配合,是再也不能自如行房了。
“你走吧。”格雷颓然松手,倒回床上。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格雷,起身下床。如此格局,多留也无用,我匆匆整理完衣物,想道别,却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低低道了两个字:“保重。”
冰冷的房门在身后合起,轻微咯嗒一声似如利刃,将过往一切恶梦斩断。我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看天,阳光如此明亮,照得我眼都眯了起来,真正美好。
向前只行了一步,耳中突然敏锐捕捉到门后几声异响。我蓦地一惊,心念电转,再顾不上离开,急急回头,推开房门便冲了进去,入眼所及,果不出我所料,格雷一手执枪,正对准自已的额角,见我回转,也不惊慌,只是向着我惨淡一笑,扣下了板机。
“不要!”我全身的血液都象要停止,大喊一声,扑了过去,却在中途听到了一声绝望的轻响,正是板机拉动的声音。
没有枪响,没有血,没有死亡。
我呆呆地抱住格雷,看着他完好的身躯,半天才醒悟过来,原来枪中没有装上子弹。
格雷的神情比我更惊愕,他睁开眼,看看我,再看看手中的枪,还未来得及说话,房门再度被人冲开,进来的身影正是戴维,瞧见我们,长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吧?”
“你动了这个?”格雷晃晃枪,随手扔了出去,面色阴沉之极。
“是。”戴维答得坦然,“听到罗觉少爷要见您,我就趁您吃药的时机,取走了枪里的子弹。”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会。但我的命,是您救的,而罗觉少爷,”戴维深深看了我一眼,转头道,“会为您的死而歉疚自责一生,我怕会变成这样,所以擅作了主张。少爷要怎样处罚,我都无怨。”
“你先下去吧,他不会处罚你。”我抢先回答,冷冷看着格雷,“因为说不定我会先杀掉他。”
戴维瞧了瞧格雷,他的绿眸主人似有些烦躁,挥了挥手,示意照办。
“他确是个人才,你若不要,可以给我。”望着戴维如来时般迅速地退出,我有些感慨。
格雷闷声不答,一抬头,对上我逼视的眼光,面色突地恼怒:“你来这里干什么?走开,回到你那个江的身边去!”
他倒提醒了我,这几番纠缠,大约半小时又要到了,若不见我回话,江上天必定忧心。
我无视格雷的目光,按开通话器:“江,是你吗?我有些事,暂时没法出去,你别担心。”
通话器中沉默良久,半晌才传来悠悠一叹:“他对你表白了,是吗?”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见过他一面……他看你的眼神,只有你和瞎子才看不出来,他……爱得你很深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让我一个人就这么来?”我忽然有些恼怒,恨恨道,“你根本都不在乎,是么?”
又是一声长叹,我从不知如江上天者,还有这般幽怨的心事:“浮生,我是有些私心在,我才不想你知道他……他对你的心,可我也知道瞒不了你多久……我还能怎样?我若强留住你,难道你不会生气?我只能放手,让你去做要做的事,让你选择……我只能在这里等,你知不知道这几小时我都怎样过来的?你居然还说我不在乎,你——”
我默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终于淡淡道:“我或许要过一会儿才能出去,不如你进来罢,免得在外面着急。”
“不了。”江上天的声音清晰传来,有几分无奈,却全然坚定,“他的地方,我不进。我在这里等你好了,无论你怎样决定,我……我都会尊重。浮生,我给你自由。”
格雷将头扭向一边,我关掉通话器,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他。
他为何要自杀,我多少也能了解。双腿被废,就象雄鹰断了双翼,以格雷那讲求完美的性子,怎容得自已有如此缺陷,再加上方才那番情感惨败,会心灰意冷,了无生气也不算出奇。
细思两厢原因,最后竟全关到我,他要为此自杀,我又怎能不管不问。戴维说得对,格雷这枪若开了下去,一辈子都会内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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