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司空见惯,淡定地对黄梓瑕笑了笑就走了。 黄梓瑕进了院门,冲着里面喊:“周子秦,快点出来,有急事!”
周子秦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如逢救星:“崇古,救命啊!快点……江湖救急!快来帮我一把!”
黄梓瑕看了看依然无动于衷在翻花绳的那两个小厮,走到传出声音的厢房门口一看,周子秦正被一男一女两个铜人压着,痛苦不堪地趴在地上,手上却还死死抱着一个白骨骷髅,不肯撒手。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能进去先把那两个造型古里古怪的铜人拖到旁边去。铜人半实心,十分沉重,累得她一时坐下了。
周子秦今天穿着一身碧绿底绣着烟紫芍药花配大红腰带的蜀锦袍子,即使在地上沾了灰尘也依然鲜艳扎眼。他从地上爬起来,摸着那个骷髅欣慰地说:“幸好没坏,不然我要心疼死了——这可是我花了五十缗高价,刚买来的完整年轻人骷髅头,你看这优美圆润的弧线,这整齐洁白的牙齿,这深邃的眼窝……”
黄梓瑕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周子秦心疼地抚摸着怀中骷髅,说:“就是从架子上拿这个骨头的时候,脚一滑就摔倒了,然后两个铜人受到震动就倒了下来。为了保住我的宝贝骷髅头,我只能奋不顾身飞扑抢救——幸好当初没有叫人做实心的铜人,不然我今天非死在它们身下不可!”
黄梓瑕看了看他怀中洁白完美的骷髅头骨,对于这位相貌俊美身体健康个性开朗的侍郎公子为什么至今没有定下亲事有了深刻的理解——没有哪个女子会希望和骷髅头争夺丈夫怀抱的。估计这也是他被丢到家中最偏僻角落的原因吧。
“对了,崇古,找我有什么事?”
黄梓瑕问:“你还记得那几个死在毒箭木下的乞丐吗?”
周子秦顿时抱着骷髅跳了起来:“当然了!我……我怎么可能忘记啊!我一定会查出他们的死因的!”
“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你想要知道的话,过来帮我做件事。”黄梓瑕示意他把头骨先放下,然后站起身往外走,“记得换件轻便的粗布衣服,越破旧越好,千万别穿着你现在这身大红大绿的锦袍出去!”
周子秦从府中弄了匹马,三个人纵马向着长安城东北而去。
没走几步,周子秦赶紧拉着自己的马靠近黄梓瑕,问:“崇古,你说,对那几个乞丐的死已经清楚了?”
“嗯,已经有了头绪。只要等一个人出现就可以了。”黄梓瑕点头,肯定地说。
“等一个人?谁啊?”周子秦赶紧问,“是不是特别重要的人?”
黄梓瑕微微点头:“如果我所猜想的没错的话,只要她来了,这桩困扰我们多日的案子,基本就能解开了。”
“是什么人啊,能起到这么重要的作用?”周子秦惊愕地看着她。
她笑一笑,只说:“其实也只是我一个刚具雏形的设想,人还没看到呢。”
周子秦疑惑地看着她,她却不再说话,只让周子秦自己猜去。涤恶性子燥烈,抢着走在前头,那拂沙紧跟在后,而周子秦的那匹马只能乖乖落在最后。
三匹马前后鱼贯,一路沿着长安的街道行去。周子秦忽然一拍脑袋,在他们后面大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说要过来的那个人是谁了!”
黄梓瑕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他一手挽马缰,一手挥在空中,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她,一副兴奋憧憬的模样:“是不是一个少女?”
黄梓瑕微有诧异:“嗯,是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对。”
“一个十六七岁的,十分美丽的少女!”
“应该……很美。”这一点黄梓瑕倒是不太确定了。
“果然我猜中了!”周子秦兴奋地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问,“那,黄梓瑕什么时候来?”
“……啊?”她愕然看着他,说不出话。
“就是你说的,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一过来就能让整个案情水落石出的,除了黄梓瑕还能有谁?”
李舒白在前面的马上,没有回头,但是黄梓瑕还是看到了他的肩膀微微抽了一下,像是竭力忍下了即将爆发出来的笑。
她骑在马上,简直无语望天。
真有点不敢想象周子秦知道面前的自己就是黄梓瑕时,会不会掉下眼泪来。
在靠近太极宫的时候,他们弃马步行,找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周子秦看着后面的三匹马,问:“我们的马不会有事吧?”
黄梓瑕一边跟着李舒白往前走,一边随口说:“放心吧,有涤恶在,敢偷马的人就要先作好丢掉一条腿的准备。”
周子秦立即露出了艳羡的表情:“真好,夔王爷的马还防盗。”
黄梓瑕带着他们走到右外教坊所在的光宅坊,停了下来。
周子秦拉着身上从花匠那里借来的衣服,一边跟着黄梓瑕顺小河走动,一边疑惑地问:“崇古……这里好像离乞丐们死的地方有点远啊……”
“你别引人注意,我看一看。”光宅坊在太极宫凤凰门外,黄梓瑕远望宫城与外教坊出入口,揣测着最短路线,又转到旁边灌木成堆无人注意的地方,查看了一遍周围石块翻动的痕迹,再指了指流经这里的那条水渠,对周子秦说:“跳下去吧。”
周子秦目瞪口呆:“崇古,第一,现在天气还没到游泳的时候,第二,我水性不是很好……”
“不需要很好,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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