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先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记得和神谷在河边喝酒,然后,然后。。。
我的声音发颤:“程烨?”
没有人回答我,我又叫:“神谷?”
家里面没人。
我打着哈欠摇着身体要去开灯,在屋子的拐角处突然撞上一个温暖的身体。我吓得叫了出来,接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脑子里整天能不能想点事情?”
我抱歉地看着他衣服上大片的咖啡渍,急忙道:“对不起,有没有烫到?让我看看。”
“咖啡是冷的,我没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一把挥开我要去擦拭的手:“先把你自己的手弄干净。”
我刚洗完手,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我的后面,表情冰冷。我冷不丁的,被吓得又叫了一声。我顿时埋下头去,脖子都是烫的。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
“不是,我只是。。。”
“不必跟我解释,我没兴趣知道。你和谁在外面喝酒?”
我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嗫嚅道:“没有。。。就是。。。那个。。。一个朋友。”
他冷笑一声,眼眸黑沉沉的,在镜子里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连我的解释都不想听,或许,也是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他在生气,所以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试图和他好好解释。他正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电视里主持人熟悉的声音飘了出来,新闻播报的正是他和本市另一家公司合作的消息,他歪着头,手里拿着报纸,目光没有焦距。
我其实很怕看他这样,太凉薄无情,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能打动他,让他放在心上。
有的时候,我都对自己感到惊讶,面对这么冷漠的目光,我还能一往如初的爱他,这不得不说是一段孽缘。
电视里开始播报另一条新闻,那是杨菲站在天宇集团新建的中国风别墅群前,巧笑嫣然,高贵美丽,她长长的裙摆拖过红墙绿瓦,她纤纤的手指画出青竹白云,她潺潺的黑发曳出奢华靡丽。最后,她走向殿堂的最高处,那儿,站着王者,她飞快地跑过去,场景迅速幻移,最先看见的是那人一双深渊般的眼,我在脑海里描摹过亿万次的眼,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杨菲的裙裾高高飞扬起来,像是一场浩浩汤汤的白雪,我冷得瑟瑟发抖,嘴唇抿得死紧。
“你到底打算在这儿站多久?”
我身子一颤,却没有动,眼睛还是看着电视,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站在那儿,符合世上的女人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她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向着他飞奔过去。。。
越来越近,二十步。。。十五步。。。七步。。。五步。。。
我所有的心神都被他们吸引住了,我的头一阵晕眩,就在这时,我的心高高提起,我几乎不能呼吸。。。。。。
“咔。。。。。。”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想,这是酒精的后遗症。
我提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我想我的眼睛应该睁得很恐怖,因为我看见他从来镇定从容如冰山般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神色微微变了。
我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眼角,眼睛周围都是干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我的样子应该是狼狈不堪的,血丝满布的眼,苍白干燥的唇,蓬松散乱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睡裙,还有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是怎样苍白憔悴的脸,带着几分惊恐,肯定很难看吧。
我想,他是在故意折磨我,所以他不让我看,他明知道我对他的一切事情,都有着神经质般的强迫症。
我努力想笑,却还是做不出来,只得舔了舔唇,用干得发硬的嗓子挤出嘶哑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朋友快要走了,我们挺聊得起来的,所以就一起喝了点酒。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喝醉酒,但是我应该没有发酒疯,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以后,我不会再喝醉了。”
我拖着僵硬发软的腿,往卧室走去。
我向我的书房走去,有时我也会在那儿午睡。这个房间,他从来都不进来,我也不愿让他进来,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和我的默契简直像是一个奇迹。
我抱着枕头,将头埋进软枕里,就想起了敲门声。
我擦擦湿润的眼睛,然后清一清嗓子,对门外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外面顿时安静了,我重新把头埋进去。
“咚咚咚”外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敲门声很有节奏,不知为何,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怕他突然冲进来,掐死我,即使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因为只要他一句话,我可以为他舍生忘死,肝脑涂地。
我把枕头抱在怀里,犹豫了一会儿后又道:“程烨,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敲门声没有停,一直持续,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像是死神手中的断命铃,我紧紧抓住枕头,有些害怕道:“程烨,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出来”他停下了,然后出声,他的声音有些压抑。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有事么?我想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出去好么。”
门外没有想起任何声音,我正打算躺下,程烨冰冷的声音就杀了过来,他说:“快出来。”
“我不想出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脾气当中固执和倔犟全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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