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胡袖佯装不知。
“我。”
低沉的嗓音穿过层层嘈杂逼近张鸣筝的耳里,那隐藏在红盖头下的耳垂蓦然血红。他来了,他来接她了。
“你是谁呀!”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秋阳般热烈的嗓音再次传来。
“陆尧。”
“陆尧?陆尧是谁?”
“里面的差不多就行了啊,咱们新郎官不容易,刚刚又是俯卧撑又是背人又是自由转体的,玩坏了还怎么照顾我们新娘子啊!”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大嗓门,胡袖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回嘴。
“哎哟,这么点小动作咱们新郎官就受不住了,那将来还怎么好好照顾新娘啊。就冲你这话,今天这门我说什么也不给你们开了。”
年轻人爱热闹,迎亲的此时也不叫迎亲了,个个那他们当抢亲的土匪一般对待。张主任远远的看着站在房门口穿中山装的男子,心底慢慢流淌过一丝欣慰。
但愿,他没有看错人。
“怎么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王主任捅捅他,笑望着陆尧。“越看越喜欢吧?”
“越看越喜欢不是说你的么,怎么就变成我了?”
“我说是你,怎么啦?”王主任依依不舍的收回看女婿的眼,斜睇着张远山。后者立刻缴械投降,连连点头。
“是是是,越看越喜欢,你满意了啊!”
“嘁!”
“你也别嘁了,钥匙一直攥在手里不出汗呐!”张远山瞄了一眼王主任捏的死紧的手掌揶揄道,“快送去吧,看你着急的样。”
王主任的小算盘被识破,不好意思的捶了张远山一下,悄悄移了过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将钥匙塞进了伴郎的手里。被人突然拉起手的程晋当时只觉得菊花一紧,还没回过神来手心便多了一样金属制品,他摊开一看,若获至宝。
“陆尧,你这丈母娘没白讨好啊!”他凑到陆尧耳边轻语,陆尧不解的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枚躺在他手心的房门钥匙。他赶忙抬头去找,最后在厨房门口看到了相互偎依着的老两口。
张远山朝他做了个进去的动作,陆尧会心,微笑着点头。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因为所有的该说的,都在他们确认婚期的那一日,说给他了。
“小陆,好好照顾筝筝,别辜负了你们彼此。”
而此时,房里的人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被出卖了,直到门锁咔哒一声响,胡袖才呼天喊地不顾形象的大叫着堵门,可门外一群部队大头兵那里是她们能堵得住的,一阵哄笑声中房门应声而开。
打头阵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甫一进门,目光落在穿大红喜服的人身上后便再也移不开了。
张鸣筝也感受到了,那样炽烈的目光,除了陆尧,还会有谁?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尧时的情景,一时间心口狠狠一缩,眼眶发热。小巧的唇角染上笑意,像是三月绯红的桃花。
“筝筝。”
他慢慢走了过来,轻轻地喊她,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在她床前蹲下,伸手握住她交叠的双手,刚想要窥探盖头下的容颜,却被人打断。
“陆尧,这个盖头必须到新房才能揭开。”
陆尧被阻,程晋看到说话的人时眼前一亮,再看她胸前的红花,便笑嘻嘻的凑上前来调戏。
“刚刚说话的是谁,站出来,咱们待会儿酒桌上较量较量!”
胡袖斜睇着咋咋呼呼的程晋,小腰一扭就转了过去。“吓唬谁呢,本姑娘厦大毕业的,怎么着吧?”
“说笑呢说笑呢,我跟谁较量也不能跟我们伴娘大人较量啊!” 程晋成功吸引小美人的注意力,立时眉开眼笑。
蜂拥进来的人被程晋着一前一后骤变的态度逗笑,这是,一个小姑娘端着红木托盘出来,行至陆尧身侧。
“小姑夫,给姑姑穿鞋。”
托盘里放着一双红面金线绣制的布鞋,轻薄的鞋身和发亮的绸面无不诉说着喜庆。陆尧伸手取了出来,单膝跪地后捧着她的脚放置在膝上,仔细而又温柔的帮张鸣筝穿戴完毕。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说多说一句话,齐齐沉浸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溺里。
“出门吧,时间差不多了。”小姑站到他们身边说道,随即回身冲人群里喊。“张育清,过来背人。”
炮竹声连天里,张鸣筝被堂哥背下了楼,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花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的车队一路向南,朝着新泽出发了。
陆尧和张鸣筝坐在后座,他握着张鸣筝纤细的手掌,只觉得安心。
“累么?”
红盖头摇摇。
“饿不饿?”
仍旧是摇头,陆尧有些燥了,伸手要去接她的盖头时被副驾座的人喊住。
“哎哎哎哎,陆尧你干嘛啊,鸣筝姑姑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到新房才能打开,你们才能百子千孙!”
陆尧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算我现在揭开了,我陆尧也一定会百子千孙。
掌心的小手动了动,示意他稍安勿躁,新郎官这才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目不转睛。
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到了大院,还没下车,陆尧的短信就发到了程晋手上。
“你想不想搞定伴娘?”
“你想干嘛?”
“给我拦住所有人,不许他们进新房,事成之后,给你她的电话住址。”
“成交!”
“陆尧,你们这边闹洞房么?”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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