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国侯府偏厅。
主位上的安国侯拿着筷子,目光慢慢扫过桌边的人。
侯府的规矩,除了年事已高的老太君之外,所有在府中的主子都要在一起吃饭,包括那些庶子庶‘女’。当然,他们的母亲不在其中。能上桌的侯府内眷,在公子们还未娶正妻之前,只有安国侯夫人张氏一人。
除了次子秦桦在国子监读书,家里有庶长子秦枫,张氏所出的两个‘女’儿,十六岁的秦珍、十三岁的秦珠,还有妾室陈氏所生的幼子秦榆,以及秦枫的同胞妹妹秦珑。
其中秦榆七岁,秦珑三岁,勉强坐在垫高的小椅子上,身后还有‘奶’娘照顾着。
“你们成何体统!”半晌,秦建云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斥道,“早上都没睡醒吗?一个个毫无‘精’神,垂头丧气的,本候在江南一月余,你们都当本候死了呢?”
“本来就没睡嘛。”一向被张氏娇宠的秦珠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秦建云一眼瞪过来。
秦珠缩了缩头,赶紧不说话了。
“老爷别生气,不过是昨晚府中动静大了些,吵得人没睡好罢了。”张氏赶紧安抚道。
“府中动静大?”秦建云很疑‘惑’。这可是侯府,能有什么动静,何况他代皇帝巡视江南,东华皆知,就算有刺客也不会挑这时候上‘门’。果然还是夫人又护着秦珠这丫头吧。
不同于张氏骄纵幼‘女’,他心里还是更看重温婉大气的秦珍,不愧是从小由老太君教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埋怨张氏,若不是她说秦珍秦桦都被老太君拘在身边,自己作为母亲实在膝下寂寞,要自己抚养小‘女’儿,他心有不忍就同意了。可没想到她竟把秦珠惯成了这样子。
“还不是……”张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又犹豫着咽了回去,随即‘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地笑容。
秦建云怔了怔,就明白了她未尽之语。
绾儿……唉,那个孩子,真不行就只能养她一辈子,也算对得起清河了。
“好了,吃饭吧。”秦建云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
“是。”这下子,气氛终于慢慢恢复了轻松,也有了欢声笑语。
当然,基本上都是秦珠在说,秦珍和张氏偶尔会‘插’上一句,看起来很和谐的一家四口,倒越发衬得几个庶子庶‘女’孤零零的仿佛多余。
“真是热闹呢。”突然间,‘门’口传来一个浅笑着的声音。
屋里的人都是一愣,转头看过去。毕竟,侯府的主子除了老太君外都在这里了,还有谁敢如此说话?
然而,这一望之下,所有人都僵硬了。
这一晚,秦绾睡得很踏实,果然,安国侯府并没有任何人想到这里还有一位大小姐,也没人注意到小院平静如常的模样在这个喧闹的夜里显得格外不寻常。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秦绾不等傻丫起身,自己翻出小院,到厨房拿了两个昨晚的冷馒头——今天估计是不会有人想到给她送饭了。
回来的时候,懒得再翻墙,直接就拿根铁丝拨开了院‘门’的挂锁,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刚刚路过中庭听说一个消息,前阵子一直在江南巡查的秦建云回京了,面圣过后,晌午就会回府。
秦绾咬着冷馒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倒是很期待秦建云看见侯府‘鸡’飞狗跳的样子后可能会有的脸‘色’呢。
安国侯秦建云年轻时以军功封侯,十年前大陆各国基本平静下来,战争只是边境上的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从军已经很难建功,这才让几个儿子都弃武从文。印象中,秦建云是典型的武人‘性’格,粗枝大叶,有些大男人,不太重视后院‘妇’人的事,这也是张氏敢如此对待秦绾的一大原因。不过,秦建云对所有的皇子不偏不倚,因此他能封侯后依旧极得皇帝信任,这次巡查江南大营的事,也‘交’给他这个曾经南楚的驸马去做。
把剩下的馒头给了傻丫,然后支使她去打扫院子,秦绾自己回房去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件比较能看的衣裳,虽说款式旧了些,是几年前京城的时新‘’样,但保存得还‘挺’新。
再把头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没有发饰,她细心地将与衣服同‘色’的浅蓝丝带剪开成细细的条状,合着发丝一缕缕地编织起来,就像是发间散落的星星点点的蓝‘色’小‘’,看起来也清新别致。
秦绾对着铜盆的水面打量了一下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是时候,去见见这个所谓的“父亲”了。
“你是……绾儿?”秦建云犹豫着道。
眼前的少‘女’虽然还是有些肤‘色’黄暗,身体单薄,但灵魂焕然一新后,‘精’神极好,看起来倒比其他几个一晚没睡的姐妹更不像是个病人了。
“爹爹好久没来看过绾儿呢。”秦绾轻巧地跨步走进厅内,熟练地扶手、蹲身、行礼,“母亲安好。”
“起、起来吧。”张氏有些木然地答道。
“绾儿怎么过来了。”秦建云吐出一口气,又有些奇怪。
张氏总说秦绾的病情反反复复,今年来愈发厉害了,更不敢放她出院子。而他因为种种原因,也不想见这个每次见到他就疯病发作的‘女’儿。可如今看起来,不是‘挺’好嘛?这行礼的动作,比起秦珠都标准多了。
“‘女’儿前日生了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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